春光玫瑰(11)
“我们都不想的。”
电话挂断后好久,梁舒静静的望着窗边勾起的圆月,晶莹皎洁,不透的是人心。
这事儿就算不是发生在林阿公身上也会是旁人,不是她能左右的来。
更何况是兴县那么大的工程,他们愈发的需要个引子。
梁舒视线落在床头席纪南刚才递给她的礼盒上,精致的包装预示着几乎不菲的价格。
她拆开盒子上面的包装,是一支经典款的万宝龙钢笔。
席纪南托人用礼盒装的,钢笔下面压着他亲手在纪念卡片上写给她的四个字:
刚毅
坚定
她一时间有点不太清楚他的用途,算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微凉的笔体被她握在手心,试图想象着当初他是以如何的心态写下这段话。
小时候他来兴县的时间有限,席老爷子虽然对外说是锻炼这个孙子,实际上还是处处维护,不舍得他干一点的脏活累活。
席纪南身为城里孩子,天生的皮肤白皙,又是在克己复礼的祖训中教育长大,浑身上下那股子书卷气很重自跟田间野小子们融入不进去,他们也不愿意带着他玩。
无奈当时只有梁舒愿意带着他玩。
实际上,女孩子家的游戏席纪南又不想参与,每次玩的时候他总是置身事外。
其中有一年,梁舒记得特别清,她跟班里的一同学因为一点小事犯了口角,回去的时候灰头土脸,前所未有的狼狈。
梁父梁母并未将事儿放在心上,只当她是野惯了,跟谁在玩闹的时候蹭上的灰,成了一只小花猫。
梁母甚至还用席纪南来敲打她:“阿舒你多跟阿南哥哥学学,女孩子要淑女一点。”
小姑娘呼吸急促,想着辩解又无从辩解,杏眸中蓄着泪,真跟那受了欺负的小花猫有两份像。
本就受了委屈,这会儿更是有点听不懂训,留意到席纪南唇边挂着的那抹浅笑,她是真的来了脾气。
饭后,她坐在炕上一手扇着蒲扇,另一手还扣着一个。
最初的时候梁父做的说好了他们俩一人一个。
梁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率先转过了身。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他过来哄,无由来的上了几分脾气,红通通的鼻尖对着他,充满了委屈。
席纪南将画板转过来,点了点她的鼻尖,给她看。
问她:“你说这里要不要加深一点?”
意味不明道:“我觉得这兔子跟某人还有几分像?”
梁舒被他这两句姑且算不上安慰的话弄得破涕大笑,小姑娘心性敏感的要命,也是出奇的好哄。
“你看你现在跟小兔子不像么?”席纪南发现她偷瞄的视线,干脆将画本扔给她。
起先她还故作矜持,冷哼一句:“谁稀罕你的素描本?”
过了片刻发现他的视线并不放在上面之后,跟捧着个宝儿似的翻看了起来。
一个平平无奇的素描本,在她眼里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梁舒速度飞快,囫囵看了个大概,将本子啪的一声放在他面前。
又恢复了那往日不可一世的小模样:“就这?”
席纪南目光疑惑的看着她,皱了皱眉,刚想跟她解释。
倒听见她说:“席纪南我想学画画,你教我画画好不好?”
见他没反应,梁舒接着卖乖:“倒时候我跟你也算是师出同门,那以后我被欺负了你不得护着点你的小师妹?”
她这关系绕的精妙,甚至都不用降辈分。
席纪南想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了,其实这姑娘跟兔子一点也不像,实打实的应该是只狡黠的小狐狸。
就是道行有点颇浅。
第二天的晚上,梁舒回到家见到他脸上也带着尘灰,不太敢相信他干了什么。
不大的年纪表情倒是愈发的严肃起来:“席纪南你跟她打架了?”
一旁的梁父梁母听见这话先坐不住,起身连忙检查着席纪南的身体。
就连梁舒也不太敢相信,他一个富贵少爷,那叫柔弱的跟个花儿似的身子还能去跟着他们学起来打架?
梁舒那天晚上在他房门口踌躇徘徊好长时间,无端的觉得前所未有的棘手。
轻敲了两下他的房门,在得到首肯后一溜烟的进去,开口就是质问:
“席纪南你真打人了?”
狐狸可没有那么笨的。
他笑笑不语。
梁舒倒是急了:“你好端端的跟他结什么梁子啊,惹不起躲着不会吗?”
“再说了,你自己什么身体自己心中没点数吗?”
那同学说话本就不中听,是出了名的嘴臭。
虽然席纪南的出现也不招她待见,但骨子里的护短本性倒是没变。
听见诋毁的词,第一个往前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