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170)
小青年丢了面子,给自己找补着,大喊,“那家伙看起来也不是好人!不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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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稍加了会儿班,接近六点钟,方慈和同事吴以珊一起下楼。
出了旋转门,一眼就看到,几米远的梧桐树下,一个身穿长大衣的男人坐在长椅里,长腿随意敞着,单手搭着椅背,另一手臂弯里一捧蓝紫色的鸢尾花。
旁边坐了个老人,两人像是在聊天,老人给他递烟,他拒绝了,说了句什么,老人大概是调侃了句什么,他仰头大笑起来。
夕阳照进这钢铁丛林中,经过无数片玻璃幕墙的反射,整个街道拢在一层薄薄的昏黄的光雾中。
那一刻,他的模样,竟有些隽永的意味。
吴以珊先大叫起来,“哇,那不是闻董吗?”
扰得几个同事也跟着起了兴趣,追问是什么人。
吴以珊兴致勃勃跟他们讲述,并购项目里,这闻董如何如何。
闻之宴跟老人道了别,大步走过来,眼眸深深,带着笑意。
走到方慈跟前,他低眼笑说一句,“方律师。”接着便旁若无人地低头吻了吻她唇角。
旁边几个同事,吴以珊带头起哄。
方慈没想到他会来接,这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跟大家一一做了介绍。
闻之宴记了每位同事的名字,说,“谢谢你们照顾她。”
两人手挽手跟同事们告别,走出十几米,看到路边停着辆劳斯莱斯,坐进后座,方慈才来得及仔细看那捧鸢尾花。
蓝紫色调,自带一种如梦似幻的浪漫神秘感。
闻之宴说,家里饭菜已经做好了。
也许是第一次,下班回到家,家里已是灯火通明,飘着饭香。
后来再回忆,方慈已不太记得那天饭菜的味道,总之是可以吃,但称不上美味,她记得更清楚的,是餐桌对面闻之宴的样子,开心的,灿笑的。
红酒杯碰撞,一杯一杯下肚。
再然后便是,她起身经过时,不小心将红酒撒在了他身上。
闻之宴佯怒,拉她坐到腿上。她一颗一颗解开他白衬衫的扣子,指腹掌心摩挲着,将那酒液涂抹在他胸前他腹肌上。
再然后,便是如鸢尾花梦境般,旖旎浓稠的一切。
闻之宴足足在伦敦待了一周。
每天都去接她下班。
几乎是整栋楼都知道了,有个高大漂亮的东方男人,每天六点钟都等在楼前,等着事务所那位姓方的律师下班。每天一捧各色的鸢尾花,不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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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宴回到京市,第一件事是去医院拆了指套夹板。
接下来是复健阶段,按照医生给出的康复建议,每天尽力拉伸活动手指,以期恢复正常的功能。
周一那天,他正式复工。
闻氏集团召开了临时董事会。
这是时隔两周,闻之宴第一次出现在公司。
顶层会议室椭圆形长桌两旁已坐满了人,每个人都正襟危坐,绷着脸色,偶尔小声耳语几句。
门被推开。
室内顷刻间鸦雀无声。
闻之宴走进来,关睿跟在身后,反手关了门。
一室的人都去偷瞄他的脸色,可惜那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看不出喜怒。
解了西装外套的扣子,他在主位坐下来,闲闲地往后一靠,曲指在关睿面前桌面敲了敲。
关睿清了清嗓子,“各位,开始汇报吧。哪位先?”
众人只得先按捺了心中疑问,按照流程汇报工作。
轮到慈善公益项目的时候,闻之宴才出了声,“……公益组还有没有职位空缺?”
负责汇报的中年男人姓魏,他怔了怔,小心翼翼说,“……可以有。”
闻之宴轻点头,示意关睿递过去一份文件,“闻周的简历,你看看能不能录用。”
“好嘞好嘞。”
魏总正要接过,一旁一个年轻的女人突然出了声,“据我所知,大公子并没有任何公益方面的经验,而且日常作风来看,应该不太适合我们公益组。”
在她出声前,闻之宴甚至没看到她人。
偏过头看一眼,才看到,她大概是跟着领导来旁听的,都没有坐在桌旁,只是加了把椅子。
闻之宴说,“叫什么名字?”
女人举了举手,站起身,好让他看清楚,“杨宜欣,公益组项目总负责人。”
“杨宜欣,”闻之宴改了主意,略抬抬下巴示意关睿,“把简历给她。”
杨宜欣从关睿手里接过,立刻翻了翻。
闻之宴说,“做公益,经验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态度和品格。”
杨宜欣默了默,“……接下来有个乡村公益项目,大公子怕是吃不了这个苦,公益组不需要再多一个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