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118)
像是某种安抚。
软香扑鼻。
闻之宴喉结滚了滚,却说,“……就这?”
方慈一顿,直起身,抱着手臂,“我本来也没有要跟你道歉。”
肩膀只轻轻那么一缩,本就颤巍巍的肩带便从薄薄一片的肩头滑落。
闻之宴眸色暗了,眼睫一落,而后徐徐上掀,将她从下到上看了一遍。
一双长腿并着,蜷在他身上,吊带睡裙本就遮不住什么,上下都露了一半。
睡裙前襟被他指腹压下。
方慈将差点逸出的一声轻哼咽了回去,咬着唇,手很自然地抚上他的头发他的耳朵。
指腹触碰到金属物,她勉强睁开眼,在这个时候,借着清晨的光,才终于看清了他耳骨钉的图案——
那是一只展翅的灰鸽。
那一刻,内心震动难以言喻。
不知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打了耳洞,戴上了这只灰鸽。
哭过一次之后,好像泪水便变得很轻易就涌出来。
她忍不住眼眶的潮热,他的吻辗转着往上,捏着她后颈吻上她脖子。
吻最终在她耳边停下,他低低喘着。
初生的阳光下,蜷在他怀里的她,整个人白到发光,长发凌乱,睡裙也歪歪斜斜。
眼眸含水,一派纯真的靡靡。
闻之宴手下落,果不其然触到了湿意。
他点了火,这时候倒不负责后果了,重新点了根儿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方慈低眼去看他的西裤。
那里也并不是毫无波澜,相反,也许比她还……
她淡淡地说,“报仇了?”
闻之宴自鼻腔冷哼一声,“差得远。”
抛弃了他四年,他不可能没有恨意。
他总归是有怒火要发泄。
自昨晚在VIEW餐厅楼下,在他面前哭了,方慈就已决意不再对抗他,于是这时反倒平静了,任他要怎样,她都接受。
“那你要怎样?”她问。
闻之宴抽了口烟,虚眯着眼眸,道,“方慈,重新开一局游戏吧。”
“跟四年前一样,一切听我的。”
“……什么规则?”
“只有一条,”他说,捏着她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我要你坦诚。”
这四年里,他翻来覆去将他们从前相处的种种反复咀嚼过无数遍,才意识到:四年前游戏开始时,她必是已经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那一切的甜蜜汹涌,都包裹在她的谎言之下。
方慈轻轻点头,“……有期限吗?”
这句话问出口,她屏了息,静等他的回答。
“两个月。”
就到这收购项目结束。
到时候,再看她的选择,他必要她主动走到他怀抱中。
对方慈来说,这却是铡刀落下一样的话语。
她心尖泛起疼痛。
所以,他与梁韵儿的订婚,就在两个月后吗?
“好,”她再度环抱住他脖子,“我答应你,绝对坦诚,毫无保留。”
顿了两秒,闻之宴单臂环住她,鼻尖埋在她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四年零八个月了,他好像终于第一次、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活过来了。
方慈小声说,“你抱我去洗澡。”补了句,“洗完澡,我要吃迷迭香岩盐贝果。”
闻之宴喉间震出几声轻笑。
那笑带着几分宠,像是看到偏爱的女孩儿终于敞开心扉学会恃宠而骄了。
他喜欢她在他这儿作,喜欢她耍脾气。
他抱着她起身,去淋浴间。
甚至服务到家,帮她洗了。
洗完,方慈站在镜前吹头发。
闻之宴就虚虚倚靠着洗手台,看着她。唇角是一抹懒懒的笑意,眸底几分坏劲儿。
这才是他。
方慈心想。
放肆张扬,又野又坏,让人难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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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宴打电话让乔叔去买早餐,而后去了书房。
早上本来有早会,他今儿是来不及去了,只能线上进行。
早会讲究简短高效,十五分钟便告结束。
打开微信,无数条新消息,第一句统统是:闻总生日快乐!
这种消息,他一向懒得回,但今儿心情好,群发回复了句谢谢。
下一秒,展成亦的电话打了进来。
按了接通,那边就笑问,“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开始回复生日祝福了?”
闻之宴哼笑了声。
多年老友了,展成亦能品出他笑声里的情绪,“心情这么好?”试探地问,“……难不成,方小姐……”
闻之宴嗯了声。
展成亦由衷说了句,“恭喜,苦尽甘来。”
这些年,没见他心情好过,几个朋友也跟着遭殃,吃尽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