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蔓哑口无言。
几秒后。
她闷闷道:“你不也没跟我打招呼。”
谢堰时垂眸看她膝盖处之前受伤的地方,“伤口怎么样了?”
程以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都那么久了。”
谢堰时:“嗯,那就好。”
刚才前面的人在唱《少女的祈祷》,谢堰时见她听的专注,于是喝了口杯中的酒,问她:“喜欢听粤语歌?”
“还可以。”
没多久,袁宣冲谢堰时摆了下手,问他要唱什么歌。
谢堰时走过去点了一首歌。
程以蔓也是第一次发现,他唱歌的声音竟然这么好听。
低沉沙哑中流淌着淡淡的温柔。
“宁像个书生初约家人与你有种牵引
蝴蝶满心飞不过未走近
胜过世间一见就吻”
他一唱歌,包厢里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程以蔓看向他侧颜。
他就坐在她身旁。
几分钟之前,他还在问她是不是喜欢听粤语歌。
转头,他就唱了一首粤语歌。
只是没想到,他的粤语会说的那么标准好听,每个音符都有着缱绻浪漫的调调。
等到谢堰时唱完,蔚冉激动的从旁边站起来,“谢堰时,你唱歌怎么这么好听,简直就是真人不露相啊。”
袁宣憋笑:“蔚冉,咱是女孩儿,矜持点。”
“我这是为了自己的耳朵考虑,唱歌好听的人还那么谦虚,社长你刚才连唱那么多首,我都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
后来蔚冉要求谢堰时再唱一首,谢堰时却是把话筒还给旁边的人了。
程以蔓看着身旁的人,柔声问道:“你会说粤语?”
谢堰时:“嗯,小时候我妈带我在香港那边住过几年,那段时间只有我跟我妈。”
程以蔓点了下头,在这种时候不方便过问太多。
后来袁宣又过来找谢堰时喝酒,谢堰时刚打算拿起酒杯,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谢堰时拿起手机看了眼,然后接起电话。
他接电话没多久,然后脸色一沉,挂了电话就往外走。
袁宣一愣,看着他高大背影,转头看向程以蔓,讷讷道:“这是怎么了?”
程以蔓也放心不下,紧跟着追了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谢堰时正要拦着出租车上车。
见程以蔓出来,他回头看了眼,声音压的很低,“你怎么出来了。”
程以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谢堰时:“嗯,我回家一趟。”
程以蔓下意识的说道:“我跟你一起。”
谢堰时却是打开车门,对她说道:“不方便,你先回去吧。”
说完,车子直接扬长而去。
程以蔓看着远去的车影,总感觉隐隐有些不放心。
谢堰时那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不告诉自己,程以蔓也不知道该怎么猜。
后来她又回了包厢里面,只是玩的不太专注,袁宣还以为她是累了,问她要不要先回去。
程以蔓点头,然后起身往外走。
今晚她不打算回宿舍了,时间太晚,她准备直接回家。
她看了眼时间,此刻已经是十一点肿了,也不知道谢堰时那边怎么样。
他离开的时候才九点半,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又不敢贸然的发消息过去,只能这样瞎琢磨。
就在程以蔓往家走的路上,视线忽然被路边长椅上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
她脚步顿住,仔细的看了两秒,才发现那人竟然是谢堰时。
程以蔓眸子惊讶的瞪大。
她赶忙走到谢堰时面前,弯腰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闻声,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才缓缓地抬起头。
他坐在这边很久了,身上的白衬衫还沾染了一些血迹。
凌乱的碎发有种颓废美感,那双桃花眼由于眸子冰凉的温度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他下颌也有血,整个人看上去很阴沉难以接触。
所以程以蔓在看到路边长椅上这个人的时候,第一眼都没有看出来是谢堰时。
她心跳有些加速,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你身上,这是血?”
谢堰时疲倦的抬了下眼皮。
“嗯。”
程以蔓坐在他的旁边,“你回去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堰时睫毛微动,被撕裂的伤口处还隐隐作痛。
他在KTV里面接到的电话,就是前几天一直在给他打电话威胁的男人打来的。
电话里面,那男人说他已经在他家门口,今天就要取谢开诚的命。
谢堰时虽然恨谢开诚,却不愿意让他死。
他很矛盾。
就像小时候一样无法抉择。
他恨这个男人的玩世不恭,恨他逼死了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