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仍在愣神,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我会在那之前,找到拔出断灵针的办法。”
流景笑了一声:“要是找不出来呢?”
老祖不说话了。
流景轻呼一口气,再与镜中的师父对视时,眼神已经笃定:“且就这样吧,师父。”
“想好了?”老祖皱眉。
流景笑笑,察觉到非寂的气息靠近,便将通晓镜关闭收了起来。
“糕点。”非寂将盘子递给她。
流景接过满满一大盘子糕点,顿时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多?”
“多拿点,免得你以不够吃为理由,再支开我一次,”非寂冷眼看她,“现在可以说发生何事了吧?”
流景清浅一笑,安静的空档里思绪万千,最后一块接一块地吃糕点:“先说好,你不可以生气。”
“嗯,不气。”非寂抱臂。
流景看他一眼,似乎信不过他。
“真的不会生气。”非寂只能强调。
流景盯着他看了半天,还是改变了主意:“我得先确定一件事,不然不能告诉你。”
非寂:“?”
要确定什么,她却不肯再说了,非寂看着转眼只剩半盘的糕点,突然生出被骗的感觉,心情顿时烦闷,同她一起回宫时都冷着脸。
“帝君,冥妃娘娘。”今日值守的狸奴远远看到二人便上前行礼。
“称呼改了,”非寂头也不回往前走,“要叫她冥后尊者。”
狸奴一愣,随即拉住要去追非寂的流景:“怎么回事?”
“他要封我为冥后。”流景忧心忡忡地看一眼非寂的背影。
“真的啊?那可真是恭喜了,打算何时办封后大典?先前封妃的时候太过儿戏,这次怎么也得盛大些,你可有什么想法,”狸奴说着说着,渐渐发觉不对,“这不是好事吗,为何你们俩看着都不怎么高兴?”
流景沉默地看向他。
狸奴对上她清冷的眸子愣了一下,默默松开她的胳膊。
“我感觉身子有些不适,明天请断羽过来帮我瞧瞧吧。”她说。
狸奴:“……是。”
流景颔首,便朝无妄阁走去。
狸奴看着她端正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一句:“还没正式立册呢,怎么冥后的架子就先摆起来了。”
流景眉眼沉重地走到楼上,手按在门上即将推开的刹那,突然生出一阵担忧——
他不会因为自己出尔反尔,直接气到断灵针彻底没入识海吧?
她深吸一口气便要推门,门却突然大开了,非寂的身影如小山一般将她笼罩。
“哪里不舒服?”他问。
流景愣了愣:“啊?”
“不是要找断羽?”非寂盯着她。
流景失笑:“你偷听我和狸奴说话?”
“是你们声音太大。”非寂转身回房。
……声音再大也不至于传这么远吧。流景心里吐槽一句,关上门跟了过去。
“你是不是……”非寂话没说完,她便从后面抱住了他,两只手在他腰前紧紧扣着,力度大到恨不得将他勒进身体里。
非寂心底那点气倏然就散了,再开口声音都和缓了些:“所以哪里不舒服?不是前几日刚诊治过,说没什么大碍吗?”
“的确没什么大碍,只是脾胃上的一点小毛病,可能是糕点吃多了。”流景随口找了个理由。
非寂不放心,当即要召断羽过来,却被流景强行拦住了。
“好困呀。”她笑道。
非寂看着她,难得生出一分无奈。
翌日一早,流景迷迷糊糊还没醒,便隐约感觉到有非寂以外的气息靠近,于是瞬间睁开眼睛。
“冥妃娘娘,早啊。”断羽笑着打招呼。
流景嘴角抽了抽,歪头看向她身后的非寂:“帝君,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是你太不着急,”非寂扫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断羽,“她昨晚吃了大半盘糕点,回来之后便说脾胃不适。”
“冥妃娘娘,劳烦伸手。”断羽等她把手伸过来,便搭上了她的脉。
脉象平稳圆滑,哪有不适的症状。断羽正要收回手,流景却借着衣袖和被子的遮掩,轻轻扯住了她的袖子。
断羽一顿,抬眸看了眼非寂。
“如何?”非寂立刻问。
断羽:“帝君,可否倒杯茶过来。”
非寂没有疑心,当即去了桌前,流景趁机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等非寂回来时,断羽已经笑着收回手:“果然是吃多了,冥妃娘娘,您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怎么吃个糕点都能给自己吃出病来?”
流景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没等开口,非寂便先说话了:“是本座要她多吃两块,她才吃撑的,没有大碍就好。”
“帝君,我又没说什么,您也太护着了。”断羽笑着接过茶杯,往里加了些药粉递给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