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想象一下自己跟舟明抢人的画面,忍不住乐了。
“东湖之境有一仙草,名叫长生,你可曾听说过?”老祖蹙眉问。
流景觉得这东西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舟明先前想摘来给我疗愈识海,但那边有大阵护着,没摘到不说,还受了重伤,养了好一段时日。”
“那儿的大阵可是上古真神所设,他会失败也正常,”老祖笑笑,“长生的确有疗愈神识的功效,难为他连这个都知道。”
“这些年他只要有空,就会上天入地的找治愈小月亮的法子,对这些仙草灵药之类的最是清楚,”流景说完顿了顿,“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莫非是可以帮到小月亮?”
“长生受天地灵气万年而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仙药,连你的识海都能医,我便想着,对小月亮多少有些用。”老祖说罢,面露犹豫。
流景笑了,将她的犹豫说出来:“应该是没什么用的,否则以舟明的性子,早就拉着我去摘了。”
“也是,但有总比没有好,”老祖失笑,“如你所说,好过什么都不做,可惜我身子欠佳,不能陪你们同去,否则也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那我回去之后再问问舟明。”流景说罢,看一眼老祖略显疲惫的眉眼,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她抿了抿唇,默默躲进老祖怀里。
老祖哭笑不得:“撒什么娇?”
“您近来总是精力不济,可是出什么事了?”她小声问。
老祖:“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被你气的。”
“才不是,”流景抱紧紧,“你若有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诉我。”
“臭丫头咒我呢?”老祖无语。
流景嘿嘿一笑,总算松开她了:“对了,非寂找您帮的忙,您还没说是什么呢。”
“让他自己告诉你。”老祖看她一眼。
“舍迦应该还在附近等着,我和非寂一起,不便去寻他,您帮我和他说一声,让他去妖族等着,我会尽快去找他,”流景也不强求,笑着换了话题,“再过些时日,等天界的事料理完了,我便去蓬莱陪您住上一段时间。”
“行,我等着你。”老祖答应。
再多不舍也终有一别,看着老祖乘着凤凰离开的身影,流景仿佛心里揣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梗着。
“该走了。”非寂提醒。
流景回神,突然凑近他,非寂眉眼微动,却没有后退。
“不好奇我们聊了什么?”流景问。
非寂神色淡定:“能聊什么。”
“……你这语气,好像我们没什么正事一样,”流景啧了一声,突然就笑了,“帝君,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跟老祖说我有些讨喜……”
非寂扭头就走。
流景乐了:“不会是我听错了吧,我讨喜吗?不是不讨喜吗?”
非寂只当没听到。
流景乐够了,脸上笑意淡去,再望向天边时,已经看不见老祖的踪迹。
“……你怎么比帝君还舍不得老祖。”狸奴无语地问。
流景斜睨他:“哪有。”
“你那表情,像要哭了。”狸奴拆穿。
流景轻嗤一声:“你想多了。”
不等狸奴说话,她便一阵小跑跳到非寂背上,正准备上飞行法器的非寂没想到她会如此突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往前走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下来。”他咬牙道。
流景抱紧了不松手:“不下!”
“下来。”非寂冷了脸。
“就不下,你打我呀。”流景相当欠揍。
非寂面无表情背着她上了法器,就在流景以为他放弃抵抗时,他突然要把她甩下来,流景眼疾手快抱得更紧,一边挑衅一边大笑。
金乌高悬,为岛屿和海面镀上一层波光,映衬得人的眉眼也多了几分温度。狸奴木着脸坐在法器顶上,任由他们在法器里闹翻了天也不下去。
飞行法器载着三人远去,沉星屿也彻底变成一个小点,然后消失在茫茫大海中。流景趴在窗子上,看着沉星屿的方向笑笑:“这么漂亮的地方,终究是可惜了。”
“你很喜欢此处。”非寂并非疑问。
流景点了点头:“很久之前来过,当时还想着和好友一起隐居于此,做个不问世事的闲人。”
“和谁?”非寂敏锐察觉到重点。
流景无言一瞬:“和……那时的朋友。”
“谁。”
流景:“好久没联系了,我都忘了是谁了。”
“不可能,谁。”
流景:“……”
“是男人。”非寂面无表情。
“……”
从沉星屿到冥域,即便乘坐最快的法器,也要走上十余日。
这十日里,流景每时每刻都在后悔自己为何要嘴欠提起隐居的事,以至于每次对上非寂的视线,都能从他眼底看出几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