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你会觉得我冷漠无情吗？”

“不会。”

“你们那里是什么样的呢？”

符安之一愣，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了吗？他回想了一下那边，淡淡道：“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各自修炼，毕竟成仙是每个人的梦想。”

想了想又道：“那边现在灵气匮乏，已经很久没人见过妖兽的样子了，一些天材地宝就能引来无数修士争相抢夺。在那里，如果不心狠，是活不下去的。”

池落听到这句话，轻笑：“这样啊。”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池落望着窗外，冬季的天晚得早，现在的窗外已经黑得看不见什么东西了。

“很好。”

“哈哈，连安之你都这样想啊，看来是很喜欢这里呢。”池落笑着笑着，话锋一转：“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大概也会这样想吧。”

“？”

“安之，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你还记得吧？”

“记得。”符安之不知道池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长叹一口气，池落幽幽道：“那会没跟你说的是，签订协议的时候，君家和妖族都被人皇摆了一道。生而为人的人皇啊，见证了被修者欺压的惨状，不由得担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上下两界分开之后，强大的妖族和有特殊能力的君家会不会欺压普通人呢，到那时，历史重演，人们又该怎么办？”

“他知道时过境迁，封印总会减弱，所以，伟大的人皇在两位好友的信任下稍稍动了点手脚，妖族与君家不得伤害普通人，一旦有这个念头将受噬心之痛，对人类动手会反噬。一旦封印减弱，君家和妖族需要去修补封印，甚至他们死后，灵魂也会徘徊在渊境，渊境就是上次你渡雷劫时去过的那里。他们的灵魂徘徊在那里，每天都要经历厮杀，保证灵魂能如刚死的时候一般强大，这样灵魂不会随着时间的消磨，在无尽的等待中削弱。等着封印再度削弱时，他们强大的灵魂能够修补封印。尤其是新的天道日渐强大，在新的天道压制下，君家和妖族只能苟延残喘。”

看着陷入悲伤情绪不知何时哭了的池落，符安之心疼的抱住他。

“你说，那些烧杀抢掠，人贩子，诈骗犯，那些罪大恶极的人都能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他们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连一次重来的机会都没有呢？”

符安之抱着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紧紧拥住池落。

池落突然出声：“你们那灵气匮乏，是因为过去遖鳯獨傢了几千年，当年的封印在时间的推移下，日渐削弱，君家和妖族也在日渐减少，渊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所有魂魄都只能徘徊在那个地方，灵魂没有足够的灵力修补，那作为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自然是疯狂吸收了修真界的灵力，来修补封印。今天封印突然被人打开一个口子，那些死去的生灵，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储备粮，在封印一破开的瞬间抽取了生命、灵力去修补他们破开的口子。”

“……”

“你知道吗？本来我们有机会阻止他们的，但是我们还是袖手旁观了。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与其阻止他们，不如让他们有个教训。”

符安之幽幽叹气：“你们既然早就知道，那应该是做了应对吧。”

“自然，既然老天不给我们活下去的机会，那我们便自己争取那一丝机会。不过也只能说，舍小取大吧，君家这边怎么说都只有我和谨言两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护不住那么多的生灵，所以，我们的那片家园就在我们眼前化为灰烬了。”

池落推开符安之，吸吸鼻子：“好了，我们下去吧，过几天就要送你回去了，你好好跟他们告别吧。”

符安之拽着池落的手，皱眉问：“这是什么意思？”

“过几天，我们会到封印的中心加强封印，那是你唯一一次能回去的机会了。”

符安之拧着眉：“我也可以留下来。”

“说什么呢，在这里你没有归属感吧，人嘛，总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去才会有踏实感。”

灭了青山门的人已死，这里有他的家人，有他的爱人，他不明白池落为什么非要让他回去。

“如果是你之前说的天道不容我的事，我可以不在使用灵力……”

池落拉着符安之出去，一边说：“如果有人知道你能修炼的事，你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吗？就算你能自保，你想过江家的人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拥有别人所没有的东西，那东西还那般强大时，就算你不使用，你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符安之难得的沉默了，池落说的对，但是，他好不容易要有属于自己的家了，现在又要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