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词闻言沉思,“所以,像是这种情况好像只能用人的意念来解释了。”
“如果不是药物或外部力量来维持的话,那意念好像也只能成为唯一的理由。”
秦勋低叹,“像是蔡婆婆,她的身体机能早就衰竭,但幻境是她能坚持活下来的唯一理由,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是,她始终在找能永远进入幻境的方法,在这天到来之前她拥有强大的生存意念。”
“或许吧。”岑词也是一叹气。
这世上解释不清的事多如牛毛,尤其是从事心理这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曾发生过的……
良久后,岑词有些昏昏沉沉了。
人终究还是夜间休息的生物。
秦勋见状,无声低笑,轻摸她的头,“睡吧,太阳每一天都是新的。”
是啊,太阳每一天都是新的。
人,或许也是。
临闭眼前,岑词含含糊糊地说,“可是秦勋,你究竟因为什么才有了梦游的习惯呢……”
第277章 不会忘记您的
由于周军的证供,白雅尘对所犯罪行不反驳不上诉,虽说不见得有多积极配合,但也是承认的态度。
而对于沈序的尸体一事,白雅尘最后也终于给了警方确定答案,她派人杀了沈序不假,但沈序的尸体不翼而飞也是不假。
“我真的不知道沈序的尸体到底哪去了,要是知道的话,我在她面前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白雅尘说这番话的时候愤愤不平。
许是目的没达成,许是在岑词那受到了刺激,总之这段时间,白雅尘已经少了往日的优雅从容,她有时候会十分焦躁甚至狂躁,有时候就很沉默,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人也垮下来了,不再光鲜亮丽,面色暗沉,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多岁似的。
裴陆约了秦勋见面,跟他说了一下沈序尸体丢失的事,并且要他回忆一下,还能有什么人会对沈序的尸体下手。
秦勋虽说伤痛,但自打岑词见过白雅尘后,他其实是没怀疑岑词的话,所以心理准备早就做好了。
他回忆了半天,很肯定应该没什么人还能对沈序下手,何况尸体。
或者,家属?裴陆疑问。
秦勋否定,“不能,沈序没家属,他是个孤儿,后来在他刚参加工作那年,孤儿院也散了。”
如此一来,能找到沈序尸体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了。
沉默半晌,秦勋问裴陆,“你今天来,不单单是因为沈序的事吧。”
裴陆看着他,承认,跟他说,“还是岑医生被刺当晚的事。”
秦勋眉心微蹙。
裴陆知道他很不想再提及那晚的事,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能再咽回去,便问他,“你真的相信那晚是白雅尘捅伤了岑词?”
“什么意思?”秦勋眉间略微冷。
裴陆忽略他的神情,说,“白雅尘对过往罪行供认不讳,可唯独没承认她捅了岑词,你不觉得奇怪吗?”
秦勋反问,“那白雅尘怎么说?”
“自从跟岑词见面后,白雅尘就不再提那晚的事。”
“她心里有鬼自然不提,如果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不跟你们详细说?”
裴陆语塞。
秦勋的质问他的确回答不上来,许久后说,“我只是觉得,既然都能承认杀过人,那捅伤人这种事也没必要再遮着藏着,不符合逻辑。”
“你要明白一点,白雅尘那晚不是想捅伤人那么简单,她是想杀人灭口,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小词根本没命走出那个院门。”秦勋语气低沉。
顿了顿,他又说,“白雅尘那个人心思歹毒,手段极其恶劣,她跟你故弄玄虚,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减少罪行,她是个能时时刻刻为自己打算和脱罪的人,你不要被所谓的逻辑骗了。”
如果不是警察身份,裴陆对于白雅尘这个人会深恶痛绝,还刨什么根问什么底?为了一己私利不惜伤害他人,手上沾了无辜人的血,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剐。
可他偏偏就是警察,就必须得把私念给压下去,以法律的手段来使罪犯伏法认罪,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在秦勋那,他之所以最后保持沉默,的确是因为他在想,这白雅尘究竟还有什么后招,或者说,她到底在想什么。
而这一天,白雅尘不知怎的,突然开始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看守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的。
就听她边笑边说,“想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真是厉害啊,哈哈,真是厉害……”
最后笑得成了苦涩。
又摇头,“沈序啊沈序,你可真是步步为营……不对不对,是岑词……是岑词,也不对,是……戚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