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意目光一震,情绪激动,“不可能!”
岑词对视他的目光,“段意,你要明白一个事实,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在疯,所以,你还想继续疯下去?”
段意不吱声了。
他低垂着头,嘴抿得死死的,两手攥拳,像是隐忍什么,可整个人又像是只落败的犬,心有不甘可又无能为力。
岑词不再多说什么了。
关于羊小桃的事她的确没骗段意。
也许她的血在警局洒了一地的时候羊小桃就清醒了,所以之后羊小桃的确给她打过电话。
羊小桃跟她道歉,尤其是她还没追究责任这件事,更叫羊小桃无地自容。
岑词宽慰她说没关系,说你只是钻了个牛角尖,等想开了就好了。
羊小桃在电话里哭着跟她说:岑医生我也不知道那阵子我是怎么了,就是跟魔怔了似的,心里还有股气出不来,憋得特别特别得难受。
在电话里羊小桃也承认自己当时割腕的行为,的确是因为看见段意被抓,她说,我就是觉得心里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似的离开我了,难受得要命,也绝望得够呛。
岑词也没瞒她,跟她说了她的情况,又说,相关的心理咨询师已经帮她找好了,要她无论如何都要配合治疗,不为别的,只为担心自己的父母。
段意的情况复杂些,但也不是不能控制。
岑词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段意突然抬头了,语气挺奇怪的,“我见过秦勋。”
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成功得令岑词停住了脚步。她转头看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见过秦勋没什么奇怪的,但她相信,段意要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段意脸上有了笑,这笑,晦涩不明的,“我的意思是在之前,我大半夜去墓地的时候,见过他。”
岑词一僵。
段意一字一句,“所以,你真以为是我一个人在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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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意的情况不难处理,无非就是要他彻底死心。
见过段意之后,岑词又见了心理辅导师,跟对方沟通了一下有关段意的心理情况和治疗手段,做完这些,外面已经黑透了。
窜天猴要请岑词和汤图吃饭,汤图索然无趣,岑词也没什么胃口,就替汤图一并回绝了。
窜天猴也看出汤图的脸色不大对,心里也猜出个八九,自然不敢再多言。
等上了车,岑词问汤图,“你怎么样?”
汤图没参与到跟段意的会面环节,只是跟着岑词一起与心理辅导师进行了交流,整个过程不大在状态。
汤图心情不好,车让给了岑词开,她坐在副驾,靠在那半死不活的,说,“我一直以为裴陆没回来……你说就算他遇上事了,是不是也要跟我说啊。”
岑词一猜就知道她是因为裴陆的事,叹了口气,“哪怕是两口子,也不可能言无不尽的,不想说,一是可能他还没准备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二是他可能觉得说出来会伤害你。”
汤图抿着唇,目视前方,良久后说,“我就是觉得……他瞒着我的话,会让我衡量不出来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小词,换做是你的话,你会无动于衷吗?”
“我不会。”岑词发动了车子。
汤图转头看她。
“我在想……”岑词将车子开到了大路上,加了速,“我会给他一点时间,等他主动告诉我。”
临走时段意那句话其实一直在她耳边晃,还有段意脸上的笑,令她极其不舒服,就像是他发现什么重大秘密似的。
“你给他时间,但他就一直不说呢?”
一直不说……
岑词微微一抿唇,眼里有隐匿的光,少许后说,“我会直接问。”
总好过,两个人会为无端的误会错过彼此。
……
她也的确打算问秦勋。
关于段意在墓地里见过秦勋这件事,在回家的路上岑词想了很久,一半真一半假。
在那种情况下,尤其是从段意当时的心理角度出发,他不可能毫无目的的就提到秦勋,所以,他说见过秦勋这件事很大可能是真的。
但也有可能,是他的恶作剧,只为了满足心理快感,报复她一下?
秦勋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他没在安静的环境里,一听就是在酒桌上。
嗓音虽低,但也有了微醉。“听萧杭说你没去餐厅?”
岑词嗯了一声,说诊所有事耽误了。
“吃饭了吗?”秦勋关心。
岑词笑,“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又问他那边的情况。
秦勋语气透着歉意,跟她说,“我这边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你先睡,别等我了,太晚的话我就回老城区了。”
岑词知道他是怕回来晚了影响她休息,叹气,“你真要是喝得酩酊大醉的,回老城区都没人给你灌醒酒汤,明天头不得疼死?没事,你那边结束就回来吧,我又没那么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