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词问他,“就算我有一只一模一样的,也不能证明什么吧。”
“金铃想要达到铜铃的清脆绵长的声响不容易,当时打金师傅也是费劲脑汁才做到这点。”
岑词明白了,换言之就是定制款,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金铃。想着,她放下餐具,用餐布擦拭了嘴角,拿过放在旁边椅子上的拎包,从包内隔层里掏出那枚古法金铃递给秦勋,“既然你定制过金铃,那你看看我这枚跟沈序的是不是一般无二。”
秦勋接过金铃,眉心微蹙。
正经十足的古法锻造,精致能在指间夹住,轻轻晃动,内嵌的拨片敲动着金铃四壁,发出轻悠悠的声响,悠远绵长。秦勋订制过金铃,对沈序的那只金铃无论是从细节还是重量都了若指掌,现在这枚金铃躺在手间,就跟他当初订制的一模一样。
这种惊人的相似度令他心情低沉。
说实话,其实他内心深处是不想岑词跟沈序有任何关系的,一丁点关系都不想有。
他翻转了金铃。
却在瞧见金铃内部时暗自松了口气。
内部同样有字,却只是镌了个“词”字,词字写得很连,言字旁的最后一提跟司字第一横相连,整体看上去像是个上下结构的字。
当初打金师傅给金铃刻字之前反复要他确定,说一旦刻上去了就更改不了了。当时秦勋还问师傅,如果日后想要更改里面的名字呢?方不方便修改?
他想的是万一沈序哪天心血来潮想换成中文名……师傅摇头说,修改不了,金铃的铃身打造得很薄,想动里面的字那就很容易破坏铃身。
秦勋看得仔细,手里的这枚金铃没有动过的痕迹,说明最一开始铃身上刻的就是她的名字。
“我是开了门会所后,有一天突发奇想想设计个金铃,就找人做了这么一枚,没想到能跟你当年的想法不谋而合。”岑词轻声说,“这种几率是很小,但的确也只能说是巧合。”
秦勋将金铃还给岑词,沉默了少许,低沉开口,“小词,说实话,我最不想怀疑的就是你。你是我喜欢的姑娘,我希望你能离沈序这件事越远越好,所以今天我就郑重其事地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认识沈序,对吗?”
岑词抬眼,与他的目光相对,轻声说,“是,我不认识沈序。”
第105章 墓园惊魂
深更半夜的时候,赵大胆被一股急尿给憋醒了。
披上棉外套抄起手电筒出了打更室,沿着两旁铺设绿化带的逼仄小路朝着厕所方向去。天寒地冻的,他边走边打哆嗦边想,这开发商也够缺德的了,为了节省地方,把厕所建得那么远,他可是听说有不少墓园的打更室都带卫生间的呢。
赵大胆是公墓守护员,其实就是在墓园打更,但赵大胆认为他所在的永安墓园那可不一般,地价就不便宜,能躺进来的非富即贵,再加上论环境,永安墓园那可是整个南城数一数二的,所以赵大胆并没觉得自己的职业低人一等,反而高尚得很,他可是灵魂的守护者呢。
就是……赵大胆打了个喷嚏,一擤鼻涕,就是厕所他么的离太远。
赵大胆原名叫赵勇,早年在车间工作,后来又自己干了点小买卖,到老了也多少攒了点家底儿,不想在社会上继续拼死拼活,还闲不住,有人说永安墓园招聘打更的,他二话没说就去试工,结果还真被录取了,大家都开玩笑的叫他赵大胆,他也乐意被人这么叫。
其实公墓打更这活儿挺轻松的,平时就是防防山火之类,到了大晚上的也不可能有人来,所以打从他第一天来墓园工作时,有同事就跟他说了,晚上尽情睡。
可赵大胆是个兢兢业业的,轮到他值夜班的时候他都要巡逻一番,觉得一切没什么异常才回到打更室迷糊一觉,别人都笑他太较真,再说了,大晚上的在墓地之间穿来穿去的多吓人。赵大胆可不怎么想,他说,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荒废时间是多可惜的一件事了,有能证明你价值感的事情去做就要好好做,这样才不会因为荒度时间而后悔。
今晚赵大胆巡逻早了些,等解决了内急,他没急着回打更室,而是沿着阶梯一区一区的再打算巡逻一遍。倒不是为了防谁,就是觉得这过年期间的,有的墓是从年三十等到现在都没见个来拜祭的,人死如灯灭不假,但孤墓无倚也是可怜。
所以他一边走一边念叨:都好生安息吧,没等到家属来送钱的也别恼别生怨,现在啊,活人压力大,大家都忙,你们就多体谅吧,做鬼也得心平气和,回头才能托生个好人家。
赵大胆巡到最后一片区域时停了脚步喘口气,这是一处高坡,墓碑沿坡而上,很废脚力。等赵大胆喘匀了气,看了一眼时间,都将近凌晨三点了,想想就算了,该叨咕的都叨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