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汤图听了岑词的话,前后院都安了摄像头,两只。
听说门会所出事后,秦勋撂下公事就来了,见人都没事,这才松了口气。门会所虽说有“会所”这俩字,但不管是规模还是人员,那照比真正的会所差得远呢,说白了就是一处小众的心理诊所,加上保洁阿姨才四个人,还都是女的。
岑词自认为接触过不少奇形怪状的病案,尤其是结束了上一个湛小野的案子后,更是给她的职业生涯增添离奇经验,所以一般的奇人异事她并不会觉得什么。
哪怕是汤图回了门会所后跟她说了羊小桃的事,她也会安慰自己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也哪怕在跟秦勋通电话提了这件事时,她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来。
她在电话里说的不多,秦勋在电话里也没多问。
只是半小时后,秦勋的车就出现在了门会所。当他进门的那一刻,岑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心里的那根支柱轰然倒地,所有的坚强和无所畏惧统统成了泡影。她开始没由来地后怕,大脑就跟安了过滤器似的自动过滤汤图说过的每一句话,越是过滤就越是汗毛乍起。
然后跟秦勋说了句,“你终于来了。”
秦勋从没见过岑词这样过,似惊还有些无助,眼里有切切的期待,他有种预感,她是期待他来的,这种感觉既让他心悦又让他感到心疼。
问她怎么样了。
岑词的一句“我觉得挺害怕的”差点冲出口,又被她死死抵在唇边,再开口时敛了情绪,轻声说,“我觉得这件事,挺蹊跷的。”
是挺蹊跷,毕竟谁会大半夜的来会所里?还做出那么怪异的行为举动?
但像羊小桃说的什么见鬼撞邪之类的,别说岑词不相信,就连秦勋听了都甚是觉得可笑,所以汤图就没再继续说羊小桃他娘亲认识个会看事的人之类的话了。
只是将羊小桃那晚的经历又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第86章 阴间使者
话说这羊小桃在圣诞节当晚回到门会所拿钥匙的时候一切如常,在医院的时候她言辞凿凿,跟汤图保证进门的时候院子里绝对没人,前院就那么大,又没什么东西可藏可挡的,如果冷不丁站个人在院子里她肯定能看见。
然后就有男人脸贴在窗玻璃上的那一幕。
当时羊小桃吓得拨打电话的手指头都在抖,她跟汤图说:我就觉得我的头发丝都是站起来的,头皮要炸开了似的。
可让羊小桃真正炸头皮的是在下一幕。
当时那个男人慢慢地把脸撤开,羊小桃第一反应就是:他要进来了!
想着室内的门并没落锁,因为之前就打算拿了钥匙走人的……一旦进来了怎么办?她有时间报警吗?有时间喊人吗?门会所所处的位置隐蔽,整条街怕是这个时候喊破了喉咙都没人听见,他会怎么对她?杀她?还是绑架?还有,他是人是鬼?
是人的话,看身形他挺强壮的,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是鬼的话……那她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羊小桃想法一大堆,大脑处于空前活跃状态,可整个人就跟被黏住了似的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珠子跟着窗外的那个身影动。
那男人似乎没进门的打算。
客厅一整面都是通透的落地窗,圣诞树上有光亮,能映得院落通明,羊小桃就眼睁睁看着那男人一步步后退,低垂着脸,就跟行尸走肉似的,他退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
羊小桃的心又提上来了,脑补出恐怖电影里的经典镜头:男人突然发了疯似的猛扑到窗前,那张脸又贴在玻璃上,两行血从没眼球的眼眶里汩汩往外冒……
现实场景没按照她预想的进行。
那男人仍旧低垂着脸,缓缓转过身,留给了羊小桃一个背影。她看见他一步步朝着铁门走去,以为他能开门离开,刚要松口气,却见他走向铁门旁的墙根前,头朝墙上一撞,两条胳膊垂在身体两侧一动不动,真真就跟僵尸似的。
墙壁当然撞不动。
他撞了一次后缓缓后退,然后再往前走,再撞……
几番下来,羊小桃的手脚倒是能动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攥在手里想报警,可她又觉得奇怪,蹑手蹑脚到了窗边,还不敢正大光明去看,躲在窗帘后面,露出半张脸窥视窗外的情况。
有好几次羊小桃都挺想走出去拉他到大门旁,帮他把门打开,但是,她没那个胆……
终于,那个男人不撞墙了,他侧过身子,在墙壁前走过来走过去,这期间始终就低垂着头,一张脸埋在阴影之中,偶尔能瞧见那张侧脸惨白惨白的,再配上男人的一身黑衣,羊小桃就冷不丁想起一个形象来:阴间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