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应的小怪物更加兴奋，把被子撑在脑袋上，双手张得大大的，直接扑倒在秦醉身上。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被子盖过脑袋，只能感觉到乱糟糟的头发蹭过下颚。

秦醉眉眼柔和，任由小怪物在自己身上随便乱蹭。

他也不反抗，任由0号嘴里模拟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吼叫声在耳边恐吓。

称得上十分悠闲。

0号玩了一会，感觉没有意思就把被子踢掉了，整个人趴在秦醉身上，撅起小嘴拿手指戳他。

秦醉摸摸他的小脸，轻声问：“怎么了？”

0号撑着下颚，脑袋晃来晃去的，手指从秦醉的胸口戳到他的脸上。

“好无聊，一点都不好玩！ヾ(‘ロ‘)”

“嗯？”听到这话，秦醉神情微怔。

他偏头看了看旁边没吃完的地瓜干，又看看漫长的美食动漫片，都是之前芽芽喜欢的。

秦醉圈住芽芽的腰，主动低下头与他脸贴脸，散落下的黑发落下一层阴霾。

他轻轻蹭蹭小怪物，耐心的问：“芽芽不喜欢了吗？”

深邃的黑眸清晰的倒映出少年的模样，少年与他脸贴着脸，却撅起了软乎乎的嘴巴，满脸不乐意：“不喜欢，小人坏坏。（｀へ?）”

突然被小怪物控诉，秦醉更懵了：“嗯？”

“我怎么坏了？”

“你不理我。”0号凶巴巴的拿头撞他，恶狠狠的撞了一下，把秦醉撞的往后仰倒。

他也红了额头，“哎呦”一声，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一挪开红了一片。

秦醉快心疼死了，连忙对着吹吹，小心翼翼的用柔软的指腹去揉：“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0号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就要咬，咬出几个痕迹，凶巴巴的动作像是小奶狗一样，超级凶。

咬就咬吧，秦醉只是看了一眼，从床上坐起来，把小怪物抱到自己腿上。他轻轻摇晃着腿，像是哄孩子一般慢慢的哄，轻轻拍着0号的后背。

对于这个不理他，秦醉简直摸不着头脑，他试着挑起小怪物的下巴，对上漂亮的红色眼睛，再度耐心的询问：“没有不理，芽芽哪里不开心？”

0号很有话说，他叉起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庞大、健壮且凶巴巴。

为了增加态度，表示自己超级生气，几条触手从衣服底下钻出，在空中凶巴巴的挥舞着。

“有，特别有！”0号哼了一声，扬起脑袋嘴巴叭叭着，一项一项的数：“你夸夸的时候都没有看我，只知道看书都不和我玩……你看！你现在都不看我的触手！”

“小人超级坏！ヽ(｀⌒メ)ノ”

秦醉仓皇垂眸，面对少年天真烂漫的控诉，耳垂不经意间染上涩意，几乎红得要滴血般。

他干咳一声，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面对送上来的触手抬手摸了几下。

“没有……芽芽……”他一时哑言，又不愿意敷衍，沉默一瞬，对上触手上睁开的眼睛。

认命般用手遮住，低声承认：“是芽芽眼睛太漂亮了，我不敢看。”

他嗓音很低，清冷的嗓音里压抑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恍惚中，秦醉觉得自己疯了。

——或许他早就疯了。

他红着耳朵，抬眸注视着少年漂亮的红色眼睛，那双眼睛和那些怪异的、非人的眼球都不一样，俏似人类的眼睛灵动狡黠，转动间神采飞扬。

此刻，也清晰倒映出秦醉模样，薄唇微抿、双目迷离、难掩欢喜。

恍惚间，秦醉想起了今早路过梨园时，园里排的那出梁祝。

黄梅戏咿咿呀呀，秦醉记不太清，只隐约记得几句。

“从此不敢看观音。为何不敢看观音？不敢看我心上人。”

“做文章不专心，一心想那女钗裙。可惜前程纵似锦，心事不敢见光明。”

“英台啊，我不爱前程爱观音。从此不敢看观音。”

……

秦醉正失神，怀里突然冲进一人，少年扑进他的怀里，扬起小脸，唇角上挑的笑容得意又娇气：“我超漂亮？”

“……超漂亮。”秦醉低语。

“比任何人，都漂亮。”

他眸光深邃专注，定定的落在少年的身上，语气笃定，格外的郑重其事。

只要听到这一句，0号就心满意足了。

他完全没有怀疑过这些话的真假，得意洋洋的翘起唇角：“原来我这么漂亮呀。”

“唔，那原谅你了。”0号凑到秦醉面前，小嘴嘟起，在他脸上“叭”了一下。

“亲亲～(。>ω`3′≤)っ”

“……亲亲。”秦醉配合着，贴脸贴他的额头。

克制又小心，手指按住他的下颚，轻轻在他的额头贴了贴。

这或许算不得是一个吻，只是一个充满安抚与珍惜意味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