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漫还在放，0号已经闭着眼睛靠在秦醉的肩膀上睡着了，嘴里还含着半根地瓜干。

看着动漫都能睡着，秦醉轻笑：“还是小孩子啊。”

他托着小怪物换了个姿势，把他嘴里的地瓜干弄了出来，给肚子上盖了点被子，这才继续看刚刚的数据。

少年靠着他的肩膀，黑发散落在眉眼，灵动狡黠的情绪被收敛之后，只剩下安静的乖巧，漂亮精致的小脸闭眼安静时，简直像是个小天使。

秦醉看着数据，难免会走一点神，目光忍不住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睡得安稳，白净的小脸没有瑕疵，卷翘的睫羽乖巧的低垂着，落下一片阴霾。

秦醉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上，这是无法挪开的，也没有办法违逆本能将目光投注。

两人的呼吸很近很近，哪怕不是特意凑近，在靠着肩膀这个动作下，无论是心跳还是呼吸都显得格外亲昵。

但秦醉像是意识不到般，他下意识的往那边侧了侧，于是靠在肩膀上的小脑袋滑落一段，枕在了心口处，黑发随之散落遮住了漂亮的眉眼。

扑通。

扑通。

心跳声不可抑制，缓慢而持久的填塞胸腔，在身体里长久的跳动着。

太乖了，太乖了。

秦醉忍不住想，他觉得睡着的芽芽太乖了。

为什么能这么乖？

秦醉总忍不住看着他，一想到自己养大的小怪物就乖乖的枕在他的身上，他的目光就无法落在其他地方。

无法挪开，无法抑制，无法形容。

秦醉有一瞬的失神，他似乎想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一条触手从宽松的衣服里探出，秦醉注意到了，伸手摸了摸，犹豫着是盖上被子还是塞进衣服里。

正犹豫间，闭着眼睛睡觉的0号突然睁开了一只眼。

从脖子侧边突兀的裂开一道口子，口子裂开是一颗无机质般非人的眼球。

0号：(ーω0*＊)оΟ〇

那只眼转动着，在秦醉身上绕了一圈，随即看向他的手。

秦醉离他很近，手上还抓着他的触手。

秦醉神情微怔，摸了摸小眼睛，低声询问：“芽芽？”

0号“唔”了一声，把脸埋进黑暗里蹭了蹭。

最近的遮挡处只有秦醉的胸口，0号把脸埋进去，感觉到心跳声，还有硬硬的小豆豆。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哼，沙哑的短促的，随即一只大手纵容的拢在他的发上轻柔的揉了揉。

充满了纵容与安抚。

0号拿脸蹭了蹭，茫茫然睁开两只眼，和脖子上的眼睛一齐眨了眨。

“小人，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呀。”

他声音含含糊糊像是没睡醒，却像是没有睡着般，一直都知道秦醉看着他。

不等秦醉思索，0号直接压在他的身上，好奇的凑近他，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差一点就贴在一起。

红眸滴溜溜的转动着，流露出好奇的狡黠：“是不是因为我好看？(☆▽☆）丿丿”

虽然是个问句，但0号已经提前扬起嘴角，得意的露出笑容。

秦醉“嗯”了一声，嗓音低沉，黑眸沉沉的注视着他，用手背摸了摸他的小脸，肯定道：“芽芽最好看。”

0号彻底笑开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愉悦，像是会冒小星星的那种快乐，嘴角扬起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可爱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哼哼，我就知道！(x`▽′)/”

“我是漂亮的小诡异，啦啦～”

小怪物高兴得不行，趴在秦醉的胸膛，晃动着双腿，最后一点初醒的迷茫也被开心擦去。

秦醉摸摸他的小脑袋，大掌压下翘起的头发，轻柔的揉了揉。

“嗯，芽芽怎么知道在看你？”秦醉发问。

“是爪爪呀！(⊙o⊙)丿丿”0号挥舞起触手，赤红色的触手在面前晃来晃去。

上面的眼睛动来动去，邀功般轻眨。

“嗯？”秦醉蹙眉，抓住触手看了看，赤红色的触手在他掌心挣了挣，又亲亲热热的缠绕在他的胳膊上。

“爪爪不睡觉吗？”

一个触手怪的触手睡不睡觉，大概和植物的叶子睡不睡觉属于可以争论很久的世界难题，而植物叶子睡不睡觉这个问题已经在几个世纪前就解决了。

触手会不会睡觉，0号歪着脑袋想了想，挥舞起触手表示：“睡的！”

“只要眼睛睁开就可以看到啦！(p≧w≦q)”

他身上有好多好多的眼睛，不只是触手。

0号凑近小人，他张开手，掌心裂开一条裂痕，裂痕睁开是一颗不停转动的眼珠，最终眼珠停滞，与他对视上。

这像是一个开始，从掌心，到胳膊，再到侧脸……

病毒一般，无数颗眼睛在皮肤上睁开，包括脚底、大腿，不断的扩散睁开一颗一颗诡异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