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0号的脸，很难过的说：“……芽芽，有人把你偷走了，我很难过。”

他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像是朦胧上水色，眼神夹杂着的情绪，令人无端的难过起来。

0号懵懂的抱住他的脑袋，单薄的胸膛还很稚嫩，却会拍着他的脑袋，轻轻说：“不难过，不难过。”

“我就在这里呀，没有人偷走。”

“……嗯。”

清冷的嗓音好似瞬时沙哑了，秦醉手有点颤，他徒劳的环抱住怀里的小怪物，手指在衣服上滑动，逐渐才抱紧了。

0号没心没肺惯了，拍着他的脑袋，感受到把自己抱得很紧的手臂，反而得意的翘起嘴：“你是不是很怕我被偷走啊？”

秦醉低低的“嗯”了一声。

0号脸上的笑更得意了，他挺了挺胸膛，翘起唇角，得意又自信的拍拍他的后背：“我才不会被偷走呢，我超厉害！”

“笨蛋禾禾黏黏糊糊的，幼稚鬼！(x`▽′)/”

“那我不要企鹅啦！我有宝宝和禾禾啦！(o>ｕ

“……”

秦醉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胸膛上，把人抱得很紧很紧。

他想要告诉芽芽，他被偷走，他很难过。

想要教他，每个孩子被偷走，他们的父母都很难过，所以不能擅自把企鹅幼崽抱回家。

但是这件事，更在意的是秦醉。

所以秦醉在此刻只能抱紧他，感受呼吸、体温、心跳……来验证芽芽彻底回到了自己身边。

宋长宁靠着车在外面等了好久，秦醉才拉着0号下来。

两人头发散乱，秦醉抿着唇眼眶微红，手拉着0号拉得很紧，倒是0号看起来挺开心的，蹦蹦跳跳的下来。

他叼着烟，一双锐利的鹰眼斜晲过去：“还看吗？企鹅。”

宋长宁晃了晃手上的企鹅馆门票，很遗憾，任何能和企鹅直接互动的区域都被禁止入内了。

除了观光回廊和孵化基地。

孵化基地里的蛋都是从野外救助回来的，放置在孵化器里，什么时候会孵出来完全靠运气。

也就是说，除了隔着玻璃看一群企鹅，就只能隔着孵化器看一群不会动的蛋。

秦醉看了一眼网上的攻略，沉吟一会决定去孵化基地。

孵化基地只是一个类似于冰屋的房间，地上放着圆形的孵化器，地面链接着很多电子导线。

里面的灯光并不明亮，昏暗得像是半夜时分开的小夜灯，链接着孵化器的电子导线闪烁着红蓝的灯光。

这些导线链接着蛋壳里的生命，只要靠近孵化器，可以感受到里面的心跳，如果蛋孵化了，孵化器外表能感受到孵化时蛋壳的震动。

是一项观测生命的亲子项目。

宋长宁对此不感兴趣，拿着票一个人去看企鹅捕猎了。

秦醉拉着0号的手，在进入里面的时候两个人都保持了沉默，诡异的紧张感令0号屏住呼吸。

他好奇的歪头问：“我们一定要这么小小声吗？”

他说话小小声的，带着气音，秦醉说话也小小声的，朝0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芽芽，你听。”

他拉着0号的手放到孵化器上，一个心跳声震了一下，0号惊惶的瞪圆了眸子，在秦醉的鼓励下，谨慎的把耳朵贴上孵化器。

“咕咚——”

心跳震了一下。

0号猛然直起身体，惊惶的抓住秦醉的手，秦醉朝他点头，示意再听一下。

“咕咚——”

是还没有出生的，幼崽的心跳。

“这、这是什么？”0号心脏扑通扑通的，他茫然的看着这个蛋壳，里面是白色的蛋。

很干净，不算漂亮，还被关在透明圆球里。

“里面，是一个生命。”秦醉轻声说。

他看了一眼孵化器上的时间，预计的孵化时间有的时候并不准确，往往会叫人失望而归。

但他们运气很好。

萸…媳……

秦醉弯了弯唇，贴在孵化器上的手突然震动起来。

不，是孵化器开始震动了。

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朝外怼了一下，0号惊惶的想收回手，被大手压着，贴在孵化器上。

里面的生命要出来了。

它在里面似乎迫不及待想出来了，在短暂的动作之后，它的动静越来越大，孵化器也逐渐震动起来。

它拼命想要出生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动静都完美的被孵化器模拟出来，它啄了啄蛋壳，这个蛋壳似乎太硬了，于是它提了踢脚。

蛋壳裂开一条缝隙，逐渐的越变越大。

在一个用力之后，蛋壳破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小小的爪子伸了出来，紧接着它又退了回去，在短暂的安静过后，它在里面翻了个身，脑袋先冒了出来。

身上湿漉漉的，很丑很丑，发出的声音细微、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