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死对头他入魔了(61)
任阙捂住被凿出一个窟窿的肩膀,后退两步。
颜渺立在原处,望向他的目光泛着冷:“那现在呢,你还这样觉得吗?”
不等任阙回答,灵力过际,像是软刀,旋绕缠住任阙的手臂。
软刀之下的皮肉顷刻开绽,灵力旋绕攀援,在他的手臂上拖行出道道见骨的血口。
任阙脉息起伏,掌中灵力翻涌着锁住臂上的长索,与此同时符印脱手,袭向颜渺。
任阙早年曾是是南岭墟人,即使因身无灵骨难习心法,却仍能运用当年习过的符篆之术,祭坛中一早设下了印阵。
印阵在符印的激发下瞬间笼起,符纹交绕,层叠向颜渺袭去。
颜渺身形极快,躲过袭来符纹,灵力所化的长索却已然被符纹搅碎。
更多的符印自地面涌出,攀上颜渺的脚踝,如藤蔓一般钻入她的经脉之中。
任阙冷笑一声,手中符印化刃,直朝颜渺袭来。
颜渺睫羽微颤,掌中灵力重又聚拢,化作一柄透似琉璃的长剑。
她左手持剑,右手向下一扯,钻入经脉中的符藤被灵力逼出,带落一地鲜血。
颜渺的脚踝处还在流血,才脱身符藤的束缚,便见任阙以符印化刃再次袭来。
剑光挡下袭来符刃,颜渺的身形快的让人看不清楚。
众人甚至连她的招式都未能看清,只见到剑刃晃过的尾焰留在空气中,寒芒闪动,祭坛周遭的廊柱发出簌簌响动,石块顺着裂纹砸落到地上,发出噼啪响动。
交手不过三招,任阙被长剑击落,脊背撞在廊柱,口中吐出一口血沫。
颜渺的指尖向下轻勾,灵力化作长索,将任阙缚在地面。
她手执长剑,击碎萦绕在虚空中的符纹,手腕翻转,长剑旋绕出璀璨的剑花,刺向印阵正中的阵眼。
戾气涌动,血腥气缭绕,颜渺缓缓走向被缚在地,已动弹不得的任阙。
虚刃点在任阙的颈间,他喉间的皮肉被割破,鲜血涌出,沾染在刃锋上。
鲜血一寸寸被那道灵力所化的长剑吸附,将长剑染作赤色。
颜渺看着他,眼中杀意涌动不休。
千瑜的灵脉本便强劲,在融灵引的作用下,与她体内微末的灵脉融在一处,扎根在她的经脉中。
祭坛中戾气深重,而她没有灵骨护体,戾气充盈在她的灵力中,令她本便错乱的脉息便更加狂躁。
五年,她曾预想过的这一幕,终究还是发生在了她身上。
长剑通体散出血色,眼见便要划破任阙的脖颈,缀在腕间的红线显现出来。
颜渺瞥见那道红线,持剑的指节收紧了。
“任阙……我也可以留你一条命。”
她强按下心头杀意,将剑锋偏离一寸,一字一顿道,“作为保命的筹码,你要告诉我,那位,沐仙长——沐长则在何处?”
任阙才自剑下捡回一条命,喘息起伏不定,抬眼看她。
他开口,却未回答颜渺的问题:“你救过人吗,颜渺?”
颜渺垂眼看他,等着他的后话。
“你以为你救得了他们?你现在救了这些人,不过转瞬,他们便会因恐惧而唾弃你,因立场与你对峙两端。”
任阙的话语不同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反而充满自嘲,“你看,如今你也同我一样用了融灵引,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不如你与我合作,我们一同……”
话未说完,长索缚在任阙的喉间,将他的话语也一并收束。
颜渺瞧着他:“我还意味你要说什么,原来只是这样老掉牙的台词。”
“颜渺,你可知宗门的人已经赶到,而石窟中的印阵,尽数掌握在我手中。”
任阙仍在空隙中挣扎着,强忍住窒息道,“我多年未与宗门交恶,如今对这些弟子动手,皆是为你,皆是因你出现在此。待我放宗门的人入这祭坛,你说他们会如何想你,如何看你……”
“我若在乎这些,当年就死了。”
颜渺看着他,强忍下躁动的杀意,“你忘了,任阙。葬送在我手中的人命数不胜数,杀你或是杀他们,对我来说,都不过是在我累积下的罪孽中,徒增微不足道的一点而已。”
“倒是你,你如此维护沐长则,连他的行踪也不肯说出来,他究竟给了你多大的好处?”
“好处?不过都是以物易物的代价。我的灵骨损毁,灵脉损伤,本就该是个废人,他能重让我恢复灵力,甚至变得更强,我便为他搜罗他想要的东西,各取所需,这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