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死对头他入魔了(51)
她眯着眼睛瞧向颜渺,指尖在酒盏上一点一点,“我还没说完呢。想套我的消息可没那么容易,这么多好酒,你小王八蛋不喝,他总要替你多喝点吧?”
沈妄才拎起酒壶,察觉到颜渺从侧方望来的目光,顿一顿动作。
还未等颜渺开口,酒壶已在手中转了个回环,一壶酒也饮空了。
颜渺看着桌侧的两个酒鬼:“……”
眼见着凌雨时的手指又搭上桌侧的另一壶酒,她抬手按上酒壶,威胁道:“凌寒,等见到了元织,我非把你当年在南岭墟时,用她的草药做熏鸡的事说出去。”
“小气,不就是替你喝两杯酒吗?”
凌雨时悻悻收手,自斟自饮了两杯,指尖点一点案桌,“周既明说啊……唔唔唔你别用酒堵我嘴啊啊啊啊——”
“周既明说你和沈妄用的是同一柄骨剑!”
沈妄:“……”
颜渺:“……”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戏弄人的计谋得逞,骰盅里的骰子洒了一桌,凌雨时放声大笑,带落两声咳嗽,“咳咳咳——我当时就笑他,说你们两个在契骨之地,因为那柄骨剑险些你死我活的,就算重归于好,骨剑也已同沈妄结了契,哪有变更契主的说法,真是荒谬。”
凌雨时看着颜渺,隔着案桌攀上她的肩膀。
栀花香气混着酒气近在咫尺,凌雨时发上的玉坠垂下来,荡在颜渺的眼前,一晃一晃:“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然呢,你以为我会说什么呀?”
“等等。”
凌雨时攀着颜渺的肩,忽而扭头看向沈妄,脖颈有些僵硬,“你们两个不会真的……”
风浪过迹,斋舲摆动一下,带着桌上的酒盏与骰子撞出一连片的脆响。
凌雨时的腰腹冷不防撞上桌案一角,喉咙中发出闷哼,皱紧了眉头:“唔。”
“这才几杯,看你醉成什么样子,酒量真是越来越差了。”
颜渺满面嫌弃,扒拉下她越攀越紧的手,“坐好,自己什么水平也没数,若是不舒服,我扶你到外面吹吹风?”
凌雨时乖觉的退回去,神色怔然间似乎还思考着什么,木着动作摆一摆手:“不打紧,不打紧的,我酒量好得很。”
颜渺:“……”
再喝过了两巡酒,舱内重回安静。
凌雨时趴在桌上,迷离着一双眼,小声嘟囔:“渺渺啊,你说,要是我们可以一直留在当年,一直也不长大了就好了。”
“什么弘扬宗门除魔卫道……什么天下安宁海晏河清……我许的都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愿望……都是假的,都是放屁。”
颜渺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说着是假的,可你记得的好清楚啊,凌寒。”
说了好一会儿,凌雨时的声音渐渐变小,垂下的眼睫在斋舲的颠簸下一抖一抖,缓缓合上了。
她的手仍抓着酒盏,不知觉呢喃出两句梦呓。
颜渺收回手,才想起身旁还有一道看了自己许久的目光。
沈妄的面色仍没什么变化,只有眼眶因醉酒微微发红,颜渺侧过头,对上他的眼睛。
明亮的光线里,沈妄继续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软着声音问道:“师姐不想让凌雨时说的话是什么?”
颜渺不应答,撑着桌缘直起身来:“沈妄,我看你的酒量也没多好,要开始说胡话了。”
她起身从他身后绕过,衣袖冷不防又是一紧。
“我的酒量一直不算好的。”
沈妄牵住她的袖角,“我是有些醉了,所以师姐要去哪儿?”
颜渺晃荡一下手臂,便见沈妄坠在她袖角的手也跟着晃了晃。
“我去让人帮你们两个醉鬼弄些醒酒汤来。”
她的声音有些无奈,“喝这么多,明早一定头疼。”
沈妄仍不撒手,也不说话,只是拽着那一截衣袖不放。
颜渺叹一口气。
“你不想让我去?”
她转回去重新坐下,“那我便不去了,刚好在外面时你提及过五年前,我有些话还未同你说完。”
沈妄倚在桌案上,嗓音模模糊糊,一双眼却清澈明净:“师姐终于愿意听我解释了吗?”
“我是想听听你的解释,却不是你想的那一件事。”
颜渺看着他那双无辜又委屈的眼睛,忍住几欲动摇的心肠,“当年你已生剑骨,我更见你那时候……用的是风浔州的风陵剑法,后来你为何却要修习魔道,舍弃剑骨?”
“方才我们,哪有提起过这件事……五年前,五年前我……”
沈妄的目光慌乱一瞬,似乎有些心虚,支吾过后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师姐,你……还疼吗?”
水浪拍打过船沿,舱外发出些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