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死对头他入魔了(39)
放在当年,颜渺想破了头也不会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给这个小豆包作揖拜礼。
周让走来,朝凌雨时揖礼,道:“凌师姐,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呀,小周让?”
凌雨时唇角一弯,“许久未见,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承蒙凌师姐挂怀,已经好了许多。”
周让笑笑,月牙眼弯弯,“师姐来此,是为了楚师兄吧。”
凌雨时点头,语气仍像是在逗孩子:“你知道啦,你兄长出尔反尔将我的人带来南岭墟,你不用管太多,只要把人交出来,让我带他回凌泉宗就好。”
“我兄长近日在查东陆山的事,实在忙的抽不开身,还请凌师姐不要见怪。”
周让话语温吞,解释道,“兄长下山前叮嘱过圄犴司一事,师姐此时前去恐怕不太方便,等我传信给兄长请示过后,再带师姐前往可好?”
凌雨时眨眨眼:“这样吧,你们莫要拦我,让我闯进去将人劫走,等周既明回来问,也不算你们失守之误。”
周让:“……”
颜渺险些笑出声来。
的确是凌雨时能想到的办法。
“凌师姐高估我们了,以师姐如今的修为,便是我们想拦也拦不住的。”
周让笑笑,侧过身,引几人入山门内,“师姐,二位,请随我来吧。不过圄犴司中有禁制在,师姐带不走他。”
周让与凌雨时走在前面,颜渺落后几步,悄声问山门的守卫弟子:“这位师兄,我自拜入师门还从未来过南岭墟,但一直有听闻,南岭墟弟子的腰牌是以竹木所制,可保百载不腐不朽,当真如此神奇吗?”
被问话的弟子有些错愕,想了一下,温声道:“想是师妹误会了,南岭墟师门中,每一代的腰牌是以不同木材所制,百载不腐实属夸张之言。”
“竹木所制的腰牌想来还是望舒师叔那一辈所用,自宗主时便已更换了。”
颜渺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指指他腰间木牌,笑着问道:“那小师兄的腰牌这样好看,是用什么木材所制呀?”
弟子才要拿起木牌,对上颜渺笑吟吟的眼,一时间恍了神,讷讷道:“是,是桂木。”
“师姐。”
身后传来一声唤,颜渺脖颈一僵,缓缓转回头去。
沈妄正立在上一级石阶等她。
临行时,他已换下那身染了血的白袍,如今同她一样,穿了一身凌泉宗的袍服。
晨风吹动他发上的烟青色束带微荡,连带着他束起的发一同覆在前襟。
他的面容虽遭换形术掩盖过,眼睛却仍是那一双,瞳仁中映出枝叶抖下的零落光影。
他轻声唤过颜渺,目光在触及她身后的守卫弟子时陡然一冷。
颜渺将他的模样看在眼里,依稀想起过去时候他们在宗门时候的样子,不禁朝他绽开一个笑。
“就来了。”
她几步并作一步,重新跟上去,轻声笑道,像极了许多年前同他调笑:“怎么,你不想让我叫他师兄啊?”
沈妄撇过头去不看她,小声道:“莫说师姐现已不在宗门,便是从前,按照师姐的辈分,那弟子怕是也要叫你一声师叔才对,师姐却随便……”
见他越说越小声,颜渺侧头瞧他,曲着指节敲他的肩膀:“那怎么办啊,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连见到小周让都要拜礼的,忍一忍吧。”
沈妄指节微蜷:“师姐,我不是在说这个。”
颜渺眨眨眼:“那是什么?”
“你们两个,带你们来南岭墟,光带着嘴来,腿脚忘在宗门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滚上来。”
发顶传来凌雨时隐含着躁意的一声唤,颜渺匆匆跟上,不忘扯一扯沈妄的衣袖:“她好凶,快跟上。”
同遭南岭墟繁复的礼法熏染多年,周让的言行向周礼靠拢许多,性子却终究少几分弯绕。
他不同凌雨时兜圈,直接带人去了圄犴司。
圄犴司与云浮宗的刑隐司并立,皆是宗门关押恶徒之所,禁制森严之地。
圄犴司外的石壁上刻有穷奇,颜渺悄声打量过,周礼的确在此又下过一道禁制。
周让停下脚步,看一眼身后跟随的二人。
颜渺识趣退后:“掌事且放心,我与师弟会在外等候。”
“南岭墟教习心法是中洲之首,你们两个入师门太晚,到现在连髓珠都未筑全,早该来此修习。”
凌雨时看一眼周让,再瞧向颜渺,为她铺了个台阶,“他们二人不便进去,还要劳烦你派人,带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小徒到教习心法的地方观瞻一番。”
“不劳烦的,凌师姐不必如此客气。”
周让点点头,对身侧弟子道,“带这二位师弟师妹到思虔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