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死对头他入魔了(152)
可他拆穿她伪装在外的话语,他走近她, 依旧想与她站在一处,她的心脏反而变得又软又酸,心口闷闷的疼起来。
回到小阁时, 元织已在院中等她。
颜渺同她打了个照面, 如常落座在院中的躺椅上,将右臂架在旁侧的小桌上。
元织也没说什么, 坐在她身边,将备好的药草搁在一旁。
细布一圈圈解下, 鼻息间满是苦涩的草药气味, 颜渺看着她, 问:“小元,我来了药谷, 是你告诉沈妄的?”
否则元织也不会一早用药宗弟子探寻后山的借口将她打发出去。
“我若告诉他,他何至于今日才到药谷来?”
元织摆弄着手中的草药, 将银针刺入她的右臂,道,“你离开宗门的这几日,沈妄先是去云浮宗找了千师姐,又去凌泉宗找过凌雨时,二人传音问询过周礼后,沈妄才跑到我这里来。”
颜渺叹一口气。
七日,除去重伤后被风浔州的人带回宗门疗愈伤处,沈妄能接连辗转几个宗门之间,大概连休息的时间都未曾有过。
元织再刺下几枚银针,灵力与药汁一同渡入她的脉息中,片刻后,她将银针抽出,收拢灵力。
她问:“渺渺,你为什么不肯信任他?”
颜渺试探着动一动右臂。
她的右臂已能行动自如,只是断裂的经脉始终瘀滞其中,难以再用右手运起灵力。
颜渺应答道:“当日在云浮宗,那些死去的弟子绝非是因剑伤身亡,我无法妄加揣测,但此事远不是表面这样简单。沈妄年岁还小,修为尚且不足,如今身上的伤也未好全,若因搅入这件事而安危难保,凭我现在,护不住他。”
“况且这件事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他也不该参与进这件事来。”
“年岁尚小就能拿到风浔州宗主的玉令去参加宗门议事,你未免太看轻他的能力了。”
元织取过一旁备好的细布,重新缠绕上她的手臂,叹息道,“我听凌雨时说,他身上的伤是你做的?你说你,当初招惹他,惹得他都能前往刑隐司那样的地方救你,你却反手将人打伤就跑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奇怪得很。”
“的确是我做的。”
提及沈妄的伤处,颜渺言语愧疚,却在听过元织的话后带了几分疑惑,“为什么说我当初,招惹他?”
“我曾听说过当初在云浮宗你同他交手,一同被罚抄书的事,后来在南岭墟我为周让诊治留下的那些时日,我们溜下山时你也总带上他。沈妄那人有多不好接近大家都有目共睹,也只有你,平白无故总去找他,还拉着他问东问西。”
元织点点头,“他对你多几分留意,甚至是多几分喜欢也没什么奇怪的吧?还是说,你不会是……你根本没拿这些当回事?”
颜渺沉默了一下。
她自黎荒来到云浮宗后结识了不少同门,通晓人情后也自诩不是对感情迟钝的人,到如今她亦见过许多同她差不多年岁的同门双双结成道侣,这两年来更有许多人赠礼给她,她也一眼能看穿那许多人的心思——倾慕或是有所图谋的结识。
但她从未特殊看待过任何人,连结识相处的心思也没有,每每察觉到对方的接近便会先主动退却三分。
这么久以来,一直接近她,而她也惯来默许的,似乎只有沈妄一人。
“你与沈妄之间的事我不管,说说我们吧。”
见颜渺许久不应答,元织叹一口气,“你可知在你逃出刑隐司后,凌雨时虽不能参加宗门议事,却还是趁着凌宗主不在跑去云浮宗,找到千珏掌事,不由分说的大闹了一场,说是一定要见到千宗主才算罢休,最后是楚挽朝带着凌泉宗的弟子前去才将人绑回凌泉宗的。”
“周礼那边也没闲下来,将周望舒接回南岭墟后又重新赶去了云浮宗,希望千掌事能彻查此事。”
“我们都信你,渺渺,可你若不愿将那日的事讲出来,我们就是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
颜渺的眼眶有些湿热,摇摇头,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不,小元,你们也不该参与此事。”
有周望舒与沐长则二人搅入其中,更是连千瑜都无法解决的事,他们几个在宗门尚且不成气候的小辈又能如何?
听她言辞间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元织皱起眉头,手下一紧,将细布打了个死结:“颜渺!”
不如凌雨时那般一点就炸的性子,元织的脾气惯来温和,便是有天大的事也能春风化雨,如今连名带姓的唤她,也是真的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