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春天(88)
嘭——
钟离跨进玄关,用力摔上门,将一切隔绝在外。
刚走到六楼的沈怀听见楼上的动静,脚步下意识一顿。
原地停留两秒,他脸上露出一丝好笑,提着垃圾袋继续往楼下走。
凌晨十二点零八分,钟离洗漱完毕,换上裸色吊带睡衣,习惯性地伸手去拉窗帘。
她单膝跪在床尾,露出两条雪白笔直的小腿,柔顺黑发零零散散掉在脸侧,卸了妆,脸素得将她精致的五官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无论是眼型标准、漂亮的杏眼,小巧挺拔的鼻梁还是M唇形、不厚不薄的嘴唇、以及那对高于眉的耳朵,镶嵌在她这张脸上都格外契合。
手扯住窗帘准备拉上,拉到一半,钟离往下一瞥,骤然扫见院子里立了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站在一棵老树下,昏黄、鸡肋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他指间捏着烟,时不时抬一下手抽一口。
钟离瞥见这幕,裸着大腿,双手趴在窗台,隔着晾衣服的铁架杆条,饶有兴致地望着这幕。
一直等男人抽完手里那根烟,将烟头扔进垃圾箱,大步往回走,消失在视线里,钟离才意犹未尽地阖上窗帘,一头栽床上。
晚上凉风习习,风从窗户口钻进房间。将白天积攒的闷热全都赶了个遍,压根儿不用特意开空调降温。
钟离直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莫名哼起歌来。
难以言喻的快乐。
即便短暂,但是在这一刻,钟离是有过快感的。
摩挲着指腹,仿佛尚有余温,那坚/硬、紧/致的触感依旧令她心旷神怡。
就算不能修成正果,睡一觉也不亏?
这副好身材,总不能如此被浪费。
思绪如泉水般喷涌,钟离突然来了灵感,爬起床,从书桌里翻出纸笔,盘腿坐在床上,将纸铺在膝盖,咬着笔盖,捏着笔头在A4纸上记录刚哼的旋律。
今晚注定无眠。
她越写越精神,到最后甚至趴在床上,埋头作词。
她对音乐很严谨,不允许有一点差错,尽可能达到完美。
即便有灵感和天赋做配菜,她也不肯松懈半分。
一个字一个字地推敲,一句词一句词地尝试,一直到满意才肯继续下一句。
熬到四五点,钟离终于将这首歌词写完。
歌名还未定,还留有修改的余地。
许是害怕灵感悄无声息地消失,钟离写完词,迫不及待翻出自己的吉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自己作曲。
她前期没组乐队前也自己作词作曲,不过都没什么热度,在小圈子里有点讨论度,也不足以被资本选中无偿推广各个音乐平台。
当然,她那时候刚起步,并没多少经验。
后来组乐队签公司,老板为了打造出一个有热度有风格的乐队,花心思请圈内出了名的作曲家、填词家,为「五三」量身打造适合的歌曲。
不得不说,他们压对了宝。
「五三」在一次又一次的音乐演出中表现得格外优秀,也让他们四个被更多人认识。
吉他声划破夜色,将天空撕裂一道口子,一束光从口子溢出来……
钟离抱着吉他,配合着新作的词,定下音乐基调,开始慢慢谱曲。
—
凌晨八点三十分,闹钟吵醒陷入痴迷的人。
钟离从近乎疯魔地工作状态抽身,拍了拍麻木的脸蛋,轻揉酸涩的眼睛,放下吉他,推开床上的笔记本电脑、成堆的A4纸,穿上拖鞋走进卫生巾。
水龙头哗啦啦冲着,钟离捧了几捧冷水扑脸上,令她精神不少。
只是到底通宵,身体机能跟不上格外精神的脑子,某些动作明显拖沓、迟缓。
冰箱除了一打鸡蛋,其余空空如也,她没有做菜的天赋,也不想将宝贵时间浪费在准备一日三餐上。
翻了翻新购的还没开用的厨房用具,居然有一个蒸锅。
钟离试着插上电,盛了点水,扔两个鸡蛋进去,打算就这么应付早餐。
煮完鸡蛋,钟离又开始头疼今天穿什么衣服。
打开衣柜,将里头挂着的衣服选了一圈,钟离勉为其难选了一件墨绿色衬衫和一条米白色的涤纶布料的盘扣半身裙。
简单化个眉毛、涂个口红,钟离回到厨房,取下插头,将鸡蛋捞出来用纸包着扔包里,换上鞋出门。
对门701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头有任何动静。
仔细瞄几眼才发现门上又贴了一张牛皮癣广告,这次是足疗店打的广告,新开的店优惠多到心动。
钟离暗自记下足疗店的名字和地址,准备下班去试试水。
要服务不错,她或许免费为它打个广告。
不得不说,年纪大了以后,通宵的后遗症慢慢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