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权解了颗扣子,神色完全放松下来,眯了下眼,炫耀自己功勋似的:“当然有啊。怎么可能没有。”
“那会儿还有一拨人组团打算闹事。你爸妈私下赔钱他们都不肯直接了,非要把这件事情闹大,说出去,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他冷笑一声,“可能嫌钱给得还不够多吧。”
钟意问:“然后呢?”
“当然是解决了。”
高权说,“小意,知道什么叫打蛇打七寸吗?是人就有软肋,只要拿捏住他们的软肋,一切问题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
半个小时前,另一边。
林岁带了个包,装好自己的所有东西,确认了钟意所在位置,准备偷偷出门。
这几天家里佣人数量不多,她原本以为不会被发现,谁知道刚准备出大门的时候还是被管家给拦下了。
“钟心小姐。”
他问,“您要准备出门吗?”
“……嗯。”
林岁随便编了个借口说,“朋友约我出去玩。”
她神色尽量平静,试图不让管家看出端倪来。
管家微微点一下头,说:“我们送您去吧。”
林岁说:“……不用了。”
管家说:“那不行。如果您擅自离开家里的话,不仅很不安全,而且先生和夫人一定会责怪我工作不力的。”
林岁下意识攥紧了包。
钟家果然是想派人看着她。
她飞快地寻找理由:“我和朋友出去玩,难道你还想全程跟在我们身后吗?”
“我们可以为钟心小姐提包,跟在您不远处,保证不会打扰您和朋友。”
管家不卑不亢地回答说。
不愧是在钟家待了几十年的老管家了,说话简直滴水不漏。
林岁死死地盯着管家,管家也同样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
林岁听着蓝牙耳机里车停下的声音,心情不由得更焦急了。
和管家硬刚没有胜算。
挣扎几秒后,她状似无语地叹口气:“难得想出去一次规矩还这么多,算了,被人盯着玩我还不自在呢。”
她假装生气,重新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感觉到背后和手心全是一片冷汗。
大门是肯定出不去了。
侧面估计也有人看守着。
就算自己要出门,恐怕也会被人盯到死,根本没有什么脱身的机会。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这里每次都脱身成功了,恐怕下一秒就会被举报到钟强方如琴那里去,到时候钟意就真的回不来了。
怎么办?
怎么办?
她本来还打算硬闯别墅区,闹个和上次差不多大的动静,把钟意救出来。
这个计划显然行不通了。
林岁轻咬着指甲,脑内疯狂想各种办法。
硬闯,不行。
跳窗从后门走,也不行。
真的让人跟着自己出去,再想办法跑路,似乎也不太行。
此时此刻,她被囚禁在钟家,钟意却被囚禁在了高家。
分隔两地,处境却相同。
不,钟意面对的状况比她要危险成百上千倍。
只有钟意的手机还在和她保持通话,像是一道丝线,牵在相隔数百里的两个人之间,带着一丝最后的希望,摇摇欲坠。
林岁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用另一部设备录下声音。
钟意应该带了录音笔,但是为了防止万一,她还是要录一个备份。
林岁听着对面模模糊糊传来的声音,能感觉到钟意比起从前的确勇敢了许多。
从前的她可是看到高权就发抖的!
而现在,她能镇定自若地对着他谈笑风生,甚至不动声色地套出了那个老畜生的话。
果然酒精面前,即便是高权这个位置的男的,也会放松警惕。
林岁听着电话那头高权绘声绘色地描述怎么击溃十年前准备上诉闹大这件事的一拨人,怎么替钟家解决了麻烦,你知道该怎么感谢我等等只觉得气得牙痒。
真的是他。
十年前最大的罪魁祸首之一。
要不是他主张压下了整个事件,他们说不定本可以一举让钟家付出代价的!!
听他的意思,似乎反而让他们这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林岁握着手机的手都气得打颤,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她一方面迫切希望高权多说一点。
往后,她们恐怕再没有什么机会能接近他机会了。
另一方面,又知道钟意在那边多待一分钟就是多一分危险。
可偏偏,她连门都出不去,遑论亲自去救人。
怎么办,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