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嫌母丑，你生她养她这么多年，她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看看你。不然还算什么为人子女？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嫌弃你，她也没有资格嫌。”

刘婉宁这才小弧度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在这个扭曲人性的地方呆久了，我都觉得自己不像人了。”

陆默闻言心里一阵心酸，“老刘，都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这也怪不得你，我其实在里面已经比绝大部分人好了，只是没有了自由，再好又有什么用？”

陆默眼眶发红的点点头。

刘婉宁说道：“时间快到了，你回吧。你最近也辛苦了。其实不用经常来看我的，你一个人在家也好好照顾自己，别把身体给拖垮了。我和言言以后还得指望你呢。”

“好好。”

霍家大宅。

霍老爷子冷着脸看霍予沉，“你最近又干了什么事？有你这么胡闹的吗？”

“爷爷，您说什么呢？我最近贤良淑德得我自己都觉得特别满意。您不应该鼓励我，反倒打击我的积极性。您这么做就不合适了。”霍予沉装傻地看着霍老爷子。

他家爷爷果然还是他家爷爷，他前一个小时刚把陆微言扔到派出所门口，后一个小时就被拎到他爷爷面前受训。

他爷爷都退居幕后这么多年了，眼线还这么多合适吗？

好好过过退休小日子不行吗？

非得这么劳心劳力，多不合适养生啊。

“少给我装疯卖傻，你干的那点破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上午去干什么了？”

“在公司上班啊。年底了一堆会议，特别烦人。”

霍老爷子想一拐杖就抡上去，想了想抡过去也是他自己手疼，这皮糙肉厚的小孙子根本不半点事儿都没有，就懒得君子动手不动口了。

“你把一个姑娘家扔到派出所门口干什么？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知道，纯粹就是看她不顺眼，想给她一点教训。”

“你再瞎扯，我打断你的狗腿。”

霍予沉接口道：“你要敢打断旺财的腿，奶奶回来知道了非跟你拼命不可。”

霍老爷子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就特别不明白这个小孙子为什么一点尊重老人的美德都没有。

“你还知道陆微言是谁的孙女吗？”

“陆爷爷的呗，这谁不知道啊。”

“那你还那样对她？”

“我那么做没有什么不好啊。爷爷，您从小就告诉我，不能姑息养奸，不能因为家世特殊就挑战法律的底限。您说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呢，现在也在努力这么做。我们除了律己之外，也要律人。陆爷爷跟您是好友知己，他的孙女您也有义务代他老人家管教。我这不是怕您老人家受累吗？就抽空帮您管教了一下。我知道我做得挺好的，您也别太感动。这也是我当人哥哥应该做的，这种义务性的工作您不用专程夸我，不然我会觉得您是在讽刺我之前做得不到位的。”

霍老爷子听着小孙子满嘴跑火车的话都差点被气笑了，他们霍家人所有的心眼和机灵都长得他的身上了。

要跟他斗嘴，都还得想想能不能斗得过。

霍老爷子压下渐渐上扬的嘴角，说道：“这件事我建议再考虑考虑。刘婉宁的事我不干涉一是刘婉宁的事确实是犯罪且应该承担责任，二是她不是陆家人，我们家没有必要为她毁自家的声誉。陆微言这件事要再商量商量。”

“您打算怎么做？”

“秦总的案子我之前也关注过，他自杀的事确实是真的，他承受不住压力或受到威胁导致跳楼自杀，都是他自己这么做的。秦总这条命不能放到陆微言的身上。”

霍予沉点点头，“陆微言最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确实没到背负人命的程度。”

“你知道就好。”

“爷爷，我一直都知道啊，我没说她杀人。”

“你是没说，不表示下面的人不会往这方面引。我就跟你说这么多，分寸你看着来。”

“别啊，您再多说一点，好让我多学习学习，不然我会错意怎么办？”

霍老爷子哼了一声，说道：“陆家人咱们虽说不用过于上心照拂，但在大事上咱们还是得多看看，别让他们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爷爷，您就说说您和陆老爷子的交情呗，您只说我们家需要多关注他们家，具体因为什么事多照顾您又不说，很让人费解啊。”

“你不是私下打探了吗？没挖到啊？”

霍予沉立刻露出一个不好怀意的笑容，“您一直不说，我想知道就得自己撸袖子查。不查不知道，我爷爷原来保密措施做得这么好，真是锄头都挖钝了，也没挖出一点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