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语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去望城之前，我心里的想法是去坐坐客就好，褚家的事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权当是去看看褚教授的生活环境，知道他过的不错我也能放心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他对他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当做一位相熟的长辈了。”

“可你还是没有叫他爸。”

“这个称呼有这么重要吗？”陆一语有些局促地问道。

“我还没当过爹，无法回答你。等以后我们有孩子了，我再告诉你我的想法。”

陆一语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脸红了红。

“孩子这事儿可能要再晚一点。”

“等你足够安心的时候再要也不迟。”霍予沉对小孩子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想法，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人生有这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何必纠结于一两个在五岁前只会捣乱的小家伙。

以前他觉得霍宛好玩才有事没事的瞎逗他，结果他大哥大嫂立马毫不含糊的把霍宛扔给他，可见小孩子的麻烦程度有时候真的到了连父母都忍不下去的程度。

不过，这些话他不会告诉眼前的小女人，因为她会把这些话听进去，给她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孩子这种东西，简直是小恶魔和小天使的综合体，全看父母怎么激活他们小身体里的潜质。

……

吃完晚饭后，霍予沉去洗碗和收拾厨房去了。

陆一语则回到主卧跟褚韵峰报了平安。

褚韵峰说道：“到了就好，到了就好，你们吃饭了吗？”

“吃过了，您呢？”

“我跟小铭也刚吃完，褚铭以为你们吃完晚饭才出发，还给你和小宛买了不少小吃回来。”

“您替我谢谢褚铭哥，下次他来殷城的时候我得好好招待他。”

褚韵峰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好好好。”

陆一语迟疑了一下，问道：“有句话我一直想问您，之前么几天有好几次险些问出口了，又怕您听到会伤心。现在觉得在电话里问出来比较好。”

褚韵峰的呼吸顿时停了片刻，哑声回道：“你问，我一定如实回答你。”

陆一语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汗，还是轻声问道：“您真的希望我回褚家吗？”

第417章 媳妇儿，我们先一起洗个澡

褚韵峰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愿意来我真的特别高兴。我知道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在尊重我之余，也还没能把那称呼叫出口。小语，爸真的特别高兴，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让你在我面前能再放松一些。”

陆一语闻言心里却蓦地酸涩了起来，想到刚才霍予沉的分析心里很不是滋味，问道：“您对其他褚家人并没有过来有什么想法？”

这一次褚韵峰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许久之后，他才说道：“你是我的女儿，跟其他人无关。”

“您是决定站在其他人的对立面了吗？”

“你爷爷奶奶瞒了我将近30年，在我知道你的存在之后曾经找他们谈过这件事，他们依旧什么话也不说。从儿子的角度上，我可以理解他们有苦难言的隐情；从你父亲的角度，我无法原谅他们。他们是间接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的刽子手之一，假如他们稍稍提示，这些事可以不用发生。但我最恨的就是我自己，我居然在这些年里都没有意识到褚铭是我的孩子，而我才是那个让你没有亲人备受别人欺凌的罪魁祸首。”褚韵峰的话缓缓地随着电波传到陆一语的耳朵里。

陆一语沉默不语的听着他的话。

褚韵峰说完那番话之后仿佛说话顺畅了，他继续说道：“你妈妈最不能原谅的人就是我。而我表面上责怪刘婉宁、陆默、其他对你的事知情的人，这些愤恨和责怪都掩饰不了我的失职。小语，我特别希望你能别那么快原谅我。我不确定我会成为你理想中的父亲，我不确定我以后会不会因为别的事伤害你，也不确定你和褚铭之间谁更重要……我相信这些不确定也是你所关注的，同样也是我特别在意的。如果有更多的时间，我一定会更耐心、换一种更为缓和的方式跟你相认。可我害怕时间不等人，我害怕参加不了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程。你还年轻，不知道60多岁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会害怕没有机会说出最想说的话。”

陆一语闻言闭了闭眼睛，淡声道：“人总是在一个愿望得到满足之后，就升起另一个愿望。第二个愿望满足之后，紧接着又有第三个愿望，一直无底线的升起无数的念想。如果我们都保持着最初的心意就好了，就不会因此患得患失。我去望城之前，心里想的是跟您好好的相处一周就好，其他的别无所求。相处完之后，发现又升起了不少别的想法，心里也有了新的顾虑，也开始想去探究当年的事情。就算理智上很清楚知道当年的原因，对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还是执着的想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