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你们可真能想。”

“不是我们能想，是主公安排的。我们秦家当年欠他一份人情，这次算是还了。以后秦家就能不受他人约束的行走在世间了。”

霍予沉自然知道秦名悠这番话多少有把锅甩到老怪物的嫌疑，不过那不关他的事。

他要得到的信息也不是这些细枝末节。

他更为关心的事，老怪物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们主公也通过同样的方式活下来？”

“他们怎么出现的想必霍董心里也有猜测了。我们秦家这些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在研究细胞复制上，这事儿听起来挺不可思议，在理论上似乎是可行的。但实践过程中会出现大量的问题，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主公和芷之小姐是完全不成功的。芷之小姐是通过褚总的血肉复制，主公则是通过自己的血肉进行。”

“他还会有不死的寿命吗？”

“这个不得而知，就目前看来，他的细胞表现方式跟其他人的没有什么不同。”

霍予沉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你们应该不会完全复制他的故事和思想给他吧？”

秦名悠摇了摇头，“这是我们最不希望拥有的，虽然我们在某些时候能凌驾在法律、规则之上，但我相信我们同样不希望有人拥有纵横天地的能力，蔑视生命，唯我独尊。不瞒你说，主公当日选择与芷之自焚，那是他最好的选择。我们也才愿意真正的为他实现千年之遗憾。他们就算再活下来，也不是他们了，只是拥有相同的样貌与部分有关他们感情的记忆。至于他们的思想，需要他们自己去感受和实践。我秦家接下来会做的也只是提供给他们优渥的生活环境和物质环境，就算还了这天大的人情。”

霍予沉把秦名悠这番话看似很感性的话掰碎了咀嚼一番，发现他这番话里的潜台词还有不少。

一，秦家曾欠老怪物的人情到此为止；二，他们给他们自己留了后路。

这事儿从芷之的身上能窥见一二。

他起初是以为当年的芷之就跟现在的这个傻得让人厌恶的芷之一样，但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对劲。

老怪物见过的各色美女多不胜数，能把难得的感情交付在芷之一人身上千年不变，芷之不可能只有天真，一定还有别的优势。

而秦家人显然没有赋予芷之这一点，亦或是故意为之。

同样的，他们对老怪物的嘱托大概也是如此的，只会执行一部分。

就算知道事情始末的人也没有办法以此来约束他们，因为这个实验本来也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差池或失败。

他们能成功，已经是难得。

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是足够了。

秦名悠见霍予沉不说话，有些吃不准霍予沉到底猜到了什么。

他心里想到很多应对的法子，但最终还是忍住没再开口。

霍予沉收敛起已经要飞起来的心神，说道：“你这次找我的其他目的呢？”

秦名悠就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来，霍予沉问得比他想象中的更直接。

秦名悠按开座椅的一个按钮，一个小箱子从座椅下方伸了出来。

霍予沉微不可见的挑挑眉，静等着秦名悠接下来的动作。

秦名悠将小箱子拿了出来，用密码解锁后将里面的透明箱子拿了出来。

那里是一块带血的皮脂，不知道放置了多久，居然依旧没有死气，仿佛还有弹性。

秦名悠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想要主公的血肉进行研究，这便是从他身上剜下的血肉。对当今医学、药学都有显著的帮助，但秦家只是世代经商的人家，也不打算被人知道与主公、逍遥阁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联。我们就打算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不愿招惹那些招惹不起的人。主公的血肉交由我们保管，我们也是频繁的心惊胆颤，夜不能寐。”

秦名悠说完，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说道：“另一方面的原因是霍董是天生的焦点，长时间逗留宁城，很快会引起他人的关注。加之芷之小姐的容貌又与褚总的一样，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秦家实在是惶恐，还请霍董在解惑之后能早日离开。”

霍予沉不知道秦家人是在老怪物面前俯低做小习惯了，已经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讨好，还是秦名悠的演技太一流，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如此低。

霍予沉倒不会真往自己脸上贴金，认为秦名悠或他身后的秦家怵他。

他们是怵他身后的霍家，他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基本没什么可让他们三分的。

霍予沉：“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说辞很让人心动，要是脑子不好使的人，被你这三言两语就给忽悠走了。但，你不觉得你挑错人了吗？我与霍家从头到尾都在这个漩涡里，最后你家主公的老巢的原址发现也有我参与了一脚。我在这事儿里的举动与贡献在那个时候结束就好。现在在万事尘埃落定之后，我又从不知名的地方拿出了一块你家主公的血肉。秦名悠，你这一招儿借刀杀人运用得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