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姌转过身来,冷冷一笑,“我与你没什么再可说的。”
谢宣情急之下又要去拉她,却被她敏捷侧身躲过,抽身就要离开厢内。
谢宣道:“你为何如此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说。”
无论是车上,还是外面,一时间都静下来。
卫姌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刚才整理衣衫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清楚,既然已经让他识破,后悔懊恼无济于事,只能想着怎么样找补。她转过身来,望向他,缓缓道:“你已有良配,若是将我的事说出去,就是将我逼上绝路。”
内侍与马夫都听见了,以为是说今日谢宣这荒唐举动。
谢宣很清楚她说的是身份的事,他面色骤然一白,心中疑惑,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甘,她选择冒用兄长身份,就是有意将婚约舍弃。谢宣刚才大惊大喜,又和卫姌肌肤相贴,根本来不及想别的,现在想到婚约,他脸色顿时有些发青。
自与卫姌相识,她冷眉冷眼居多,可见是不想攀扯上关系,断的这么利落,叫他此刻都觉得心寒。
卫姌已经下了车,转身上了内侍所在的牛车。
内侍也是头大,回去的路上若是与卫姌同行,这差事可怎么算。
卫姌上了车,见里面有行礼包袱,若无其事道:“先去广陵,我家的仆从和车都在那。”
内侍忙不迭点头,告诉车夫一声,正要起行。
谢宣大步追了上来,拦在车门前,神色肃然道:“玉度,我自问并没有做错什么,竟让你避如蛇蝎,今日之事是我冒犯,日后绝不会再犯,但你我之事还未了结,为何如此我必要弄个明白。”
卫姌本来不想理他,但他站着不走,车夫也不敢动。她慢慢侧过脸来,容色冰冷,道:“谢家已在筹备婚事,不出两月你就该回去完婚,谢兄还有什么与我未曾了结的”
谢宣唇紧抿绷成一线。
卫姌不客气地又催一声起行,车夫开口请谢宣稍退,然后立刻挥动缰绳。
内侍掩上厢门时,转头又朝外张望了一眼,只见谢宣怔怔站着不动。他不禁唏嘘一声,心道没瞧出来,原来谢宣竟也是个好男风的。
他见卫姌闭着眼,眼圈慢慢红了,轻咳一声道:“小郎君莫怕,没想到这谢家郎君,长得周正君子,竟……竟如此下作,回头……”他想了想,觉得谢卫两家相差太大,于是语气又软下去,“回头还是避着点吧。”
卫姌将心里难受的感觉强压下去,睁开眼,对内侍道了一声谢。
一路少话,到了广陵,卫姌回到自家牛车,内侍见已露了痕迹,干脆就行车跟在后面,很快回到建康。
卫姌前去复命,司马邳默默看着她,问她见着什么,卫姌据实已告。
司马邳放她离开,然后立刻将内侍招来,问他路上可有异常。
福宝心里最是清楚,殿下派人跟着卫姌,保护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看她是否有二心。卫家与桓启毕竟有那么一层关系。若是卫姌去广陵见着什么想要传信出去,只怕殿下立刻就要动手。
内侍跪倒在地,面色踌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事。
司马邳瞥他一眼,脸色已冷了下来。
内侍道:“是有一件事,卫家小郎君回来的时候,谢郎君,就是谢宣,路上欲行非礼之事,小人只好现身前去阻拦。”
司马邳神情一窒。
福宝猛地抬起头来,向来少表情的他满脸愕然。
司马邳道:“谢宣,谢子渊”
内侍道:“正是他,殿下不知,就在车里,他将卫小郎君压在身下,衣衫都扯开了,那急色模样,啧啧……小人都觉得不耻。”
司马邳只觉得刺耳,眉头越拧越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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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一六九章 各头
“闲事勿提, ”司马邳道,神情冷淡,面露不悦, “卫琮路上可有异动, 可有传递书信或是见什么人”
内侍道:“卫小郎君路上没有耽搁,除了歇在驿舍驿亭, 并没有与人联系,也没留书信。”
司马邳神色稍霁,手指在案几上敲了两下,让内侍退下。
卫琮既没有异心, 他便可暂时放心,若遇着什么情况需要有人传递书信,卫姌这样无官职也强大门阀背景的小郎君就是好人选,也不会引起其他高门大阀的注意。
他思索着,脸色依旧沉着,一阵心烦气躁。
谢宣欺辱卫琮
荒谬。
司马邳几乎有些沉不住气,要将卫姌叫回来问个明白, 可又想了下, 觉得此事难以开口,他低头喝了口茶,将茗碗重重磕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