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金主(下)+番外(128)
可是蒋瑞却以为他不愿意帮忙,他来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此时咬了咬牙径直跪了下去,“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他膝盖弯下的同一时间,池间也伸手抱住了他,力气收不住,两个人几乎滚在了地上。
“蒋瑞,你冷静一点。”手术刚恢复的身体受不了震动,池间又疼又急,抬高了声音喝道。
没成想,蒋瑞不仅不起来,还向他的兜里塞一个信封,里面是很多的钱。
“这是我跟我爸妈要的,我都给你,我求你救救汪菱。”蒋瑞死死掐住了他的肩膀,说到最后,竟带了哭腔。
池间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蒋瑞的手像铁拷一样焊在他身上,像是求救,也像是凶狠的杀意,似乎他不同意就同归于尽似的。
池间忍住浑身的疼痛,安抚着他的后背,刚想劝他冷静,可是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脑海中瞬间就想起那夜防空室里,自己用这双手做了什么。
晏嘉禾身处险境的时候,他比蒋瑞还要疯狂,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劝他理智呢?
池间一想到这里,倏忽收回了手。他像是置身庙宇案上,眼底是香火缭绕,耳边是哭喊哀求,可是别人又怎么知道,他的内里已经不再洁净,已经不会让一切变得更美好了。
他怕染脏了蒋瑞,他怕他会成为一个坏的榜样。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怀里的蒋瑞忽然被人提着头发向后扯去,身上的疼痛陡然轻了,池间一抬头,原来是晏嘉禾看不过去,动手把他俩分开了。
晏嘉禾半蹲下来,一手提着蒋瑞的脑袋,用另一手拎着病房里摆鲜花的白瓷瓶,抵着他脆弱的后脑勺,让他不能反抗。
“你倒知道谁是菩萨,”晏嘉禾冷笑道:“你能到这儿,也是知道我是谁吧,怎么不来求我?”
蒋瑞趴在地上不敢回答。
在他心里,作伪证这事仿佛可大可小,谁一辈子还没有意无意地犯过法呢?华国又是讲情面讲关系的,和解了也就过去了。可是汪菱迟迟羁押不放,在他与实事相距甚远的揣测里,大概就是因为得罪了晏嘉禾被打击报复了。一想到汪菱的命运就攥在她的手里,他更不敢说错一点。
见他不说话,晏嘉禾知道他打得是示弱的主意,弄个小人物大人物的对立身份,明里暗里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他和汪菱。
求人也是门学问,在她面前跪过的也不少,但蒋瑞这求法让她恶心。
晏嘉禾缓缓松手,放开了他的脑袋,摆弄着手里的花瓶,沉声道:“算你还有几分眼力,你要是求到我面前,我判你个寻衅滋事一起关进去。”
蒋瑞心里一惊,更不敢乱动,还没等想好怎么辩解,又听她说道:“既然你求对了正主,我也不说什么,回去等信吧。”
她这么说,就是还有戏,蒋瑞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理智也回来不少,连忙从地上坐直了。
晏嘉禾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似笑非笑道:“不过,你们班的同学是不是都有个毛病?说话就说话,别他妈动手动脚的。”
晏嘉禾对汪菱这个竞争对手还能维持表面风度,对蒋瑞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局外人,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蒋瑞刚才还没理会,现在心里一轻松,突然反应过来,池间都住院了,想必伤得不轻,自己可能撞到他的伤口了。
蒋瑞赶紧将池间扶着一起站起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池间抿住唇摇了摇头,忍过一口气后才温和地说道:“没关系。”接着把蒋瑞刚才硬塞进他兜里的钱还给他,蒋瑞推拉几下,也就收回去了。
“还不走?”眼见他要说的也说完了,翻来覆去都是些求人的车轱辘话,晏嘉禾懒得再听,拖长了声,径直下了逐客令。
蒋瑞犹豫片刻,看了看他俩,只得徘徊不舍地回去等消息。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可是气氛却没有之前那么温暖。
过了沉寂的半分钟,晏嘉禾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收回手?”
想必没有瞒过她,池间垂下眸,没有说话。
晏嘉禾烟眸微拢,“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汪菱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池间回答道:“她是被告,你和徐德才是原告,是否同意和解取决于你,我无权干涉。”
“何必分得那么清呢?”晏嘉禾把那个小花瓶在掌心转了一圈,淡淡说道:“所谓爱人之间,有时不就是互相干涉么?”
她只是说得漂亮,实际做起来,其实只有她单方面的无孔不入的侵略。池间也仅仅在平安快乐这两件事上,有过自己的希望。
晏嘉禾笑了,“你就没有半点想法?”
非常明显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