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越呜咽了一声,没讲话。
苏子珪握紧拳头,忍耐。
现在进去,他刀子在手,向清越会没命。
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云儿跟珍儿也不能没有娘。
赵熙这疯子,等落在他手上,他一定要把赵熙施加在向清越身上的十倍还回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堂少爷,您别生气,奴婢就是一个下堂妻,只想好好过日子,没想那么多的,秦县赵家门户那样搞,奴婢哪攀得起?奴婢没见过世面,眼皮子浅,怕登不上台面,奴婢如果就这样从了,会丢堂少爷的脸。”
“这倒是……不对,你又在骗我,我听你跟苏嘉懿谈话,你们分明认识,而且认识了好多年,高攀不起我们赵家,却可以攀得上苏家二品门第!不要我的兔肉,却去跟他要鹿角灵芝,你还送水果给他对不对,晨曦都跟我说了,送了两次!”赵熙怒吼,“你当我是傻子,你到现在还想骗我?”
晨曦!苏子珪心想,你等着,我一定会整治你。
虽然没要了她,但也没亏待她,晨曦说过想要银子,他便给银子,该赏的都赏下去了,对一个大丫头来说,也许伺候他的这十几天得到的东西,比过去十几年伺候赵老夫人得到的还要多。
原本他还想着自己有点对不起晨曦,把她当成报复向清越的工具了,为了让向清越难受,故意留晨曦在屋里让人误会,但他也给了补偿,他给了晨曦五百两,虽然赵家都知道她服侍过居住的客人,可是她没破过身子,又有五百两,要嫁人可容易得很。
再怎么样也没想到,晨曦居然有那胆子偷听自己说话,还跟赵熙沆瀣一气。
苏子珪责怪自己,虽然发疯的人是赵熙,但起源却是自己没留意,都是自己眼差以为晨曦只是个普通的贪财丫头,没想到她什么都敢,敢偷听,有办法把话传出去,而且传给最不想听的人,说不定中间还加油甜醋。
向清越还在解释,“送水果那是大小姐的意思,堂少爷也知道,我家老爷跟老夫人想撮合苏大人跟大小姐,大小姐也不过是释出好意,这不能算在奴婢身上,奴婢从头到尾都是听命行事而已,何况奴婢跟苏家又没关系,怎么算得上攀附,不过是有熟人住在苏家罢了,要说有关系也是很远。”
“是谁?你认识苏家的谁?”
“是苏少夫人,我们以前在乡下是朋友,因为同住在一个地方,所以相熟,不过也没联络了,苏少夫人都上山念经好几年,自然是没来往。”
“哈哈哈!”赵熙癫狂大笑,“外人都说苏嘉懿多了不起,什么进士就封七品官,我堂爷爷明明是梅花府少尹,还赶上去巴结,可是这个皇上喜欢的进士,妻子却在山上念经,哈哈哈,好,他妻子宁愿念经也不愿待在苏家,你这贱人还想着跟他一起走?我打醒你,我打醒你!”
一个又一个耳光声音传来,夹杂着向清越呼痛的声音。
苏子珪拳头握得死紧,心里又疼又急,却只能不断告诉自己,不得冒进,不然只会害
了向清越——如果这时赵熙正好在床边,他们一行人冲进去,赵熙可能反手就把向清越给杀了……苏子珪你得忍。
啪、啪、啪。
那一个又一个的耳光声,淸脆传来,中间夹杂着向清越虚弱的讨饶。
苏子珪深深吸一口气,向清越,你忍耐点,我就进来救你。
赵熙打了一阵子,终于放过向清越,“女人就要打,你看,我这样把你打一顿,你现在多乖,多好。”
疯子。
真是疯子。
向清越身上本有刀伤,又这样被乱打一顿,不知道伤口怎么样,会不会裂开?赵熙这该死的,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半夏,我跟你说个秘密好不好啊?”
“……好。”
“我膝下四男五女,都不是我的孩子。”
“堂少爷,您、您在说什么呢?”
苏子珪也是不懂,什么叫做膝下四男五女,都不是他的孩子?难不成都捡来的?他这人到底多奇怪,为什么在这时候提起这个?
天都黑这么久了,赵熙为什么还不肚子饿?为什么还不去茅房?他们要这样隔着一道门对峙到什么时候?
“我家三代单传,我却开枝散叶,你不觉得奇怪吗?”
“自然是,”向清越颤着声音,“堂少爷有福气,奴婢之前听大夫人说过,堂少爷是八字极好之人,这生富贵荣华不断。”
“不是,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像晨曦那个大嘴巴到处跟别人说。”
“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堂少爷放心。”
“我啊——没办法生孩子。”赵熙嘻嘻一笑,“没办法,看了好多大夫,说是承袭下来的病,我祖父有、我爹有、我也有,只不过他们还勉强生了一个,但我却是万万没办法。我啊,跟个太监一样,不能人道……所以我的妻妾才会这样和睦,丈夫都不管用了,有什么好争,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