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媳妇知道。”
“朱姑娘要是好了,也得好好报答,给最好的安排,免得外人说我们顾家无情,影响了他们伯侄在外面行走的名声。”
夏念申躬身道:“孙媳妇谨遵教诲。”
内心又觉得奇怪,顾老太太是脑门被夹了吗,怎么突然像一个正常的祖母,若是按照以前她肯定要落井下石一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十分关心,就拿大人参来说一连卢大夫六十多岁年纪都没看过那样好的。
顾老太太继续道:“别擎,已经进入二月,船运的生意可有好些?”
顾别擎捻着胡子,一脸得意,“正想跟母亲说。”
“看你样子是有好消息,快点,让我高兴高兴。”
“这事情是行春的功劳,儿子让行春说。”
顾老太太更乐了,“父子齐心,好好好,行春,你就跟祖母说说。”
就见顾行春一脸神采飞扬,“祖母,孙儿前阵子南下已经跟一个有五个山头的橘子园签了合同,等二月这最后一批橘子采了便卖给我们,共六百两,我打算运到北方卖个一千两百两,这样我们一趟就赚了六百两银子。”
顾老太太笑逐颜开,“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们父子是有本事的,冬季行船不好,现在天气转暖一一切都该好起来。”
顾行梅在厅上一向不太开口,听到这儿忍不住问:“大哥说的可是显丰府的陆家?”
顾行春一脸奇怪,“你怎知道?”旋即又发怒,“你在打听我?祖母您看,这行梅居然敢打听我的行事!”
“当然不是一这南方的柑橘几乎都被各家商船包了一只剩下显丰府的陆家橘子还没人去说。”
“你真不是打听我?”顾行春还在怀疑。
顾行梅觉得好笑,“我要真打听,怎会在大厅上说出来?这不是故意让人抓现行吗?”
顾行春想想也是,便没再抓着不放:“怎么,陆家橘子没人想到一偏偏我找到了一现在嫉妒了?”
“我前阵子跟胡家表哥去拜访田老爷,田老爷做京城的果子生意,听他说起陆家——以前的橘子是不错的,但最近几年的不太行,不但没汁水还没果香。四年前看在面子上勉强进了一批,却一堆人拿来退钱说根本不是橘子,干得跟什么一样,后来陆家的橘子就只剩下偶尔出现的冤大头会去买,大哥可要再想想?”
顾行春却是不信,“哪有这种事情,我从小到大吃的橘子都是一样,也没吃过什么没汁水的橘子。”
“我们家的橘子自然是千挑万选过的,可是外面卖的却不是这样,如果陆家的橘子好,田老爷怎么会放一条财路荒废,那日田老爷说起陆家第三代不懂经营,省钱省在照顾果圈的人力上,橘子变成野长,品质自然不好,陆家第三代却只想着骗外行一不懂反省,田老爷也是很感慨的。”
一直没什么说话的顾行着却在这时候落井下石,“大哥莫信,我看行梅就是见不得你好。”
顾行春道:“你也这样认为?”
“那是当然。”顾行着嗤笑,“之前过年祖母要他句合同过去救大房,他死活不肯,现在怎么又会好心提醒了,分明是不想大房振作,我看二哥跟二嫂就是想看大房倒楣,然后趁机踅取中馈。”
一讲到中馈,大太太叶氏就马上有反应了,“行春,我瞧你四弟说的对,你二弟妹那日想夺中馈,你也是亲眼所见,他们夫妻一心又哪里会帮我们,你就照原本的做,这回大赚一笔给他们看,我们顾家第三代可不是只有二房会振作。”
顾行梅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见过笨,没见过这样笨的,他连人名地名都清楚,因果也讲出来,居然死活不信,明明就是一个大坑……
北方不产柑橘,要是陆家的橘子好,早被定了,一月都还没人去定的橘子也敢买,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顾行春现在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已经劝了,劝不动,那就算了。
于是顾行梅双手一揖,“既然如此,就当行梅没说过,祖母见证,要是将来这批橘子有问题,那行梅也是已经提点过的。”
顾老太太不太高兴,“你大哥难得本事了一回,你非得这么扫兴不可?”
夏念申忍不住了,“祖母明监,这怎么算扫兴呢,夫君是看在同为顾家人的分上提点,这要是大哥不听也就罢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一我们当然是希望大房好。”
“最后一句还像话。”顾老太太垂着嘴角一但看向顾行春时一嘴角又扬了起来,“行春,你可得好好做,给自己争口气,也让二房看看大房是有本事的。”
“那是当然,祖母就等着看好了。”
在顾家精心的调养下,受伤的朱雪儿跟瘦弱的朱婆子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