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船停港(52)
211那货终于站起来了,扶墙踉跄着逃离,经过吉苑身旁时,拘住手脚恐惧地闭紧双目,看都不敢再看。
弋者文也看见吉苑了,走过去。
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直直地延伸到走廊这边,这道峰棱的剪影,撑起了吉苑面前这段短短的路。
只听到他高调地哼:“这次为什么不叫我打死他?”
话音刚落,楼梯传来阵阵滚落,咚咚咚,和着声声凄厉的惨叫。
吉苑笑了笑,对着他说:“你的命只能留着杀我,其他人,不配。”
第21章
“你的命只能留着杀我, 其他人,不配。”
弋者文不置可否,忽而极轻松地笑了一声。
当晚, 风啸雨急。
弋者文在旅馆住下,洗过澡, 就穿着他买给吉苑的衣服,还是她之前换下未吹干的那套。
吉苑没说什么,在他之后洗澡, 没换衣服,毕竟刚刚淋雨才穿上的。
窗一关, 屋内就闷热,所以空调开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房间方正而窄, 床周一圈可容一人的走道,椅子也没有,床上是唯一活动空间。
弋者文和吉苑各据一边,两盏壁灯, 只有一盏正常使用, 在她那里。他高个宽肩, 同样小码的衣服, 他撑得满满的, 坐着不适。
扯个枕头,弋者文靠着手臂躺下。
床的另一侧,吉苑坐在床沿, 低头握住手机回信息。可能和她的家人, 或朋友。
壁灯刚好在她头顶, 细细的绒发在淡光中微微扬开,宽松的T恤在她手臂和腰际叠了几褶。包括短裤的裤脚也是, 余出一大截。
和弋者文的捉襟见肘相比,她就是人在衣中晃。
室内冷风呼呼,窗外雨扑打,啪嗒啪嗒不停。
弋者文的视线从窗户到天花板,最终又回到吉苑身上。他才明白她的反常,她不愿意待在旅馆的原因,还有频频回头的那道目光。
背影动了,吉苑放下手机,侧过身时,弋者文撇开脸,再次望向窗户。
只听到细微的动静,大约是她起了身,在床头柜上摸索什么,又走去卫生间。
窗外骤亮了下,一道狰狞的闪电猝然撕开混沌的天际,紧接着轰隆几声雷鸣。
弋者文起身拉合窗帘,背靠着,听外面的极端天气。室内相对安静,也安全,在反差的环境中,人最能从中获取难拥有的感受。
两年前的十二级台风,惊涛漫城,大树摧折,狂风卷飞的枝叶垃圾,扫在人身上如钝器捶打。他闯进沙脊街一幢楼房,在停电的最后一秒,看到二楼伏窗观望的吉苑,她身后昏黄静谧的灯景,那时在他心里,这是能称作归宿的一幕。
卫生间门拉开,打出一道光,又瞬间暗了,吉苑从玄关走出来,看了弋者文一眼。
之后她到床头柜找东西,又搬开柜子,与墙的缝隙中只有些蜘蛛网和陈年垃圾。她跪低身,弯腰在床底摸。
手指碰到了金属头,找着了!在床底比较深的位置。吉苑伏低身体,手肘支撑,伸臂进去,一点一点地够住数据线,拽出来。
白色的数据线上有灰,吉苑擦了擦,偶然回头,与弋者文的眼睛对视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目光赤//裸,而不避讳。
衣服太宽松,里面几乎空荡荡,吉苑意识到了,拉下刚刚因俯身而上掀的T恤。
弋者文垂下眼眸,转身走进玄关。
吉苑起来拍拍膝盖,将手机充上电,不经意瞥见空调下的落地衣架,挂着属于他的衣服。她随之想起卫生间里的,才洗晾的内衣裤。
然后听到轻微的锁舌嵌合的“哒”。他进去了。
柔软与坚硬,越掩埋的,越在光天。那将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吉苑卧进床里,闻到了浓烈的烟草气味,卫生间没有窗,任之弥散。
直至烟味淡下去,弋者文才走出来。
壁灯还亮着,吉苑躺在被窝里,侧身不动,像是睡着了。
刚抽完几支烟,嗓子干得冒火,弋者文拿起电视桌上的水壶,空的。他环视一圈,在吉苑的床头柜看到矿泉水。
移步过去,拿起水,拧开直接灌了大半瓶,才得以缓解。弋者文放下水瓶,不自觉地看向吉苑。
她松松盖着被,双手握在枕头侧,面容宁静。
手刚松开,水瓶立即倒了,弋者文才发现瓶底没放平。他半蹲下拾起,床前这点空间太窄,他前膝不小心磕到床沿,吉苑的手臂恰巧有点伸出,动作间就这样碰到了。
吉苑睁开眼,弋者文近在她面前。她眼眸清亮,轻轻地念他的名字,“弋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