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船停港(119)
老头说:“弋者文,要不带他去你房间睡会。”
老头喊的是弋者文,眼睛看着的是吉苑。
弋者文也在看吉苑,老头暗骂他孬。
傻佬双手撑住青山垂下的脑袋,奇怪对面三个人不为所动。
还是吉苑打破僵局,“我带青山去洗个澡,不然睡不好。”
闻言,弋者文起身踢开椅子,抱起因困顿而软绵绵的青山,带吉苑到他们以前住过的平房里。
卫生间的水一放出来,青山清醒几分,伸手去接水玩。弋者文宠溺地摸他的头,喃喃道:“喜欢吗?”
吉苑在外间,环视这间平房。这里添置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和日常用品,可想他住在这有些日子了。
卫生间里,传出青山嬉水的声音。吉苑走过去,看见青山手里拿着花洒,弋者文手心搓出的泡沫,往他身上抹。
往常都是用浴桶,现在这样的行为,倒衬得青山成长了。
弋者文在青山脖子腋下那些地方擦洗,顺着手臂下来,仔细地洗窄窄的手指缝。
青山不消停,脚踩地面的泡沫,踩一脚,笑一声。弋者文为防他摔倒,一只手拎住他手臂,边说:“就这么喜欢玩水啊,像你妈妈……”
谁跟谁亲近,就会觉得孩子像谁。没有依据的现象,却唯心地流传了许久。
“你给小孩洗过澡?”
吉苑蓦然出声,弋者文回头,见她立在卫生间门口,热水水汽氤氲,他辨不太清她的面容。
弋者文嗯一声,转过头去,“我原来的家庭有弟弟妹妹。”
吉苑不问了。原来和后面的家庭都不好,不然他怎么会流浪。
冲干泡沫,弋者文用浴巾披头罩住青山,惹得他哇哇大叫,直到被放到床上。浴巾扯开,他“嗷呜”地做鬼脸。
弋者文又将浴巾盖过去,挠他,他倒在柔软的床上。扭动了会,他从浴巾里出来,光溜地钻进了被子里。
他躲着躲着,没动静了,吉苑拿衣服想帮青山换,弋者文捉住她的手,比个噤声的手势。
没多会,薄薄的被子下,呼吸匀匀起伏。
青山睡着了,他们的手还握着。在安静的房里,一点点的接触更为激化。
弋者文先放开手,指墙角一个落地衣架,上面挂着十来件衣服。
“我的衣服在那里,你自己决定。”
在卫生间,吉苑看到青山换下的衣服,还有那个红色符包,挂在干燥的门背。她用手指托起看,红布针脚拙劣,却带着真诚的手笔。
吉苑洗澡出来,弋者文就进去了。
在房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吹风机,吉苑开窗吹夜风,晾头发。
外边是荒草地,夏虫亢奋地鸣叫,要把生命叫尽一般。
吉苑微微出神,窗户砰地关上,面前出现一只吹风机。
“在哪找到的?”
“衣架底下。”
吉苑看过去,底下放着个鞋盒,原来放那里。
她想进卫生间吹头发,弋者文拦了下,“里面没多余的插头,就在这吧。”
“嗯。”窗边桌子上拖了个排插,吉苑就近吹干发。
桌子一米半过去,就是床尾,弋者文坐在那里,描摹吉苑的背影。
她头发长了,顺滑地散开,有着他的气味。她穿着他的T恤,腰身隐匿,露出大半的腿。衣尾随着她的动作,忽上忽下,他见到腿缝的深处……
想到此,弋者文喉结动了动。
“好了,这个放哪?”吉苑转过身。
弋者文视线往上,“放桌上。”
他起身去拔插头,从她身前过。气味糅杂得更密了,恍惚,难抑。
弋者文站定,平缓了两下呼吸,无果。他抬手放在吉苑颈后,轻轻的摩挲。吉苑抬头,他低脸亲上去。
就一下,分开,抵额看着她。
普通的灯管光白烈,没柔光效果。所以肤白,唇淡,眼神更黑更深。绞着人的理智往下坠。
他胸膛紧紧贴着她,渡来急切的体温。
吉苑呼吸有些急,弋者文牵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
吉苑的手抚了抚,甚至能触到动荡的心跳。她说:“让我看你的身体。”
语出,那层薄纸不再脆弱,而是完整地撕裂。
弋者文抬臂拽掉上衣,腰扣一解,踢开裤子。
吉苑眼睛描绘,型上翘,层次斜勾。她伸手抚摸,他往前送了送。
同时,他粗粝的手掌伸进衣下,她轻轻地颤栗。
这不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这是个相会过数次的夜。
来到床上,弋者文撑在吉苑上方,她盯着他发沉的眼睛问:“你还要杀我吗?”
这句话,其实于他,与拿一把刀插//进他的胸口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