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这样做。

他也只会这么做。

除了一件……唯一的一件。

如果他那个时候没有踏出那一步会如何？

严歌是一个认死脑筋的人，所以她肯定还会陪在自己身边。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被消磨干净，只剩下平静如水的家庭生活。

但应该……也是幸福的。

而且他们还有个女儿。

也不知道她现在……已经长成什么样了。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做错选择严歌离开了他，他这些年不会如此的放纵，身体……也不会被消耗成这样。

程放从来不相信命运。

但此时看着窗户上自己枯瘦的倒影，他却突然觉得……这或许就是报应。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收拾起情绪后，程放也看向了时渺，问。

时渺点点头。

“她现在如何？还是一个人么？”

“不是。”时渺犹豫了一下，但到底还是选择说道，“她现在很幸福。”

——幸福。

一个看似普通，却好像遥不可及的词汇。

程放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再笑着点点头，“嗯，好事。”

他的话音落下，容既正好打完电话进来了。

看见两人那样子时，容既先是一顿，再问，“你们在聊什么？”

第1402章 远方5（放下）

“没什么，容总难道对我还不放心吗？”

程放笑着问。

容既并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他倒不是不放心程放，只是担心郁时渺的情绪罢了。

她的心太软了，程放这一病，她瞬间将之前对他的恼恨放在了一边，要不然也不会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拉着自己来看程放。

那时他只说了一句自己这两天未必有时间，她居然说要自己来。

容既当然不可能让她自己来。

虽然他依旧觉得迟两天来看也没什么关系，但为了避免时渺单独行动，他还是让人改掉了好几个会议的时间，跟着她走了这么一趟。

也亏得他一起来了。

在来的路上时渺就自己偷偷擦过眼泪，昨天晚上还做了噩梦……

想到这些，容既对程放都不免带了几分怨气，但到底还是没表现出来，只说道，“不是不放心，问一声。”

“也没说什么，关心一下你们的生活近况。”程放说道，“对了，你们两个就这么出来，两个孩子怎么办？”

“容晏已经上初中了，家里还有保姆助理，能照顾好他们。”

容既替时渺做了回答。

程放也不介意，点点头后，突然对容既说道，“说到底，还是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容既挑了挑眉头——他知道程放在说什么。

他也没有否认，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程放也不说话了，靠在床上，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时渺上前来将容既的手拉住，“我们先走了。”

程放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回答时渺的话，甚至连嗯一声都没有。

时渺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拉着容既往外面走。

但下一刻，程放的声音突然传来，“时渺。”

她的脚步顿时停住，再转过头。

容既也跟着她的动作。

但很快的，他们发现程放只是在说话而已，眼睛甚至都没有睁开，“你能不能告诉严歌，说我想要见她？”

程放的声音很轻，加上他没有睁开眼睛，这个时候，时渺真的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毕竟他也不是像是会说出这句话的人。

但容既就在她的身边，她听错……容既也不可能听错。

因此不仅仅是她，就连容既都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头。

时渺看了他一会儿后，这才回答，“好。”

程放也没再说什么，只继续躺在那里。

时渺看了他一会儿后，这才拉着容既离开。

“你真要通知严歌？”容既问她。

时渺慢慢点头。

容既看了看她，似乎叹了口气，“算了，这样也挺好，他要是不开这个口，大概你也会一直纠结下去，现在，他算是帮你做了决定了。”

时渺点点头。

犹豫了一下后，她又说道，“其实我刚才在买花的时候，好像看见一个人了。”

“谁？”

容既的情绪突然紧绷起来，眼睛也定定看着她。

“严歌。”

“哦。”容既一下子松懈下来，“你看错了吧？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觉得是……不过你刚才那么紧张做什么？你以为我看见谁了?”

第1403章 远方6（异国）

“没谁。”

容既回答，但时渺还是觉得不对，皱起眉头，“说实话。”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你之前在这里生活了也挺长时间，难道没几个朋友，亦或者是……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