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面也说了,赵水月是女霸总,她堂堂一个女霸总,倘若有人气场能压过她,让她有生之年害羞一把,赵水月也不可能单身至今。
所以看着顾云漠睡颜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装一下,害羞不害羞的,其实她都行。
她满身酒气还未消,极不舒服,所以慢条斯理掀了被子赤足下床。
低头看自己一眼,啧了一声,窸窸窣窣开始在被子里一阵乱摸,好不容易摸到衣服,还不等拉回来,某个睡姿斯文的男人,便睁开眼。
深邃的眸子比平常多了一丝刚睡醒的迷蒙,他清咳一声,起身往上坐。
随着动作,那脖颈上,两道儿猫抓似的红印子,伴着肩头的一处二处三处的淡淡齿痕,展露无遗。
无一不是在无声控诉赵水月的暴力行径,和那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的恶趣味。
方才还不知害羞是什么滋味的赵水月,在这一刻,简直无地自从容。
不仅红了老脸,甚至羞愧难当到不敢抬头。
她单手掩面,懊恼不已,尤其当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赵水月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算了!
施暴者无地自容,被施暴者却还算坦然,沉吟再三,委婉问了句:“你还好吗?”
赵水月心想,你好就行……
她嘴角展开一抹僵硬笑意,故作坦荡,“我没事,你呢?”
顾云漠眼眸深邃,皱了皱眉,“我?”
赵水月尴尬点头,“嗯嗯。”
谁知顾云漠却突地抿唇笑了,瞳孔微沉,嗓音性感沙哑,“你是不是傻,我皮糙肉厚能有什么事?”
他目光略到敞开的浴袍,不经意瞧见那几枚草莓,尾音勾了笑意,声调却仍旧沁人心脾,“嗯,你喝醉酒,是颠三倒四了些,以后下手轻点,脖子以上不要留印子。”
“去,打电话问前台,有没有创可贴。”
这突然而至的语气,让赵水月有些毛骨悚然,她只觉得,也就短短一夜,顾云漠和平常不同,就连说话语气和内容,都开始把以后规划进来了。
甚至还顺带着宣示了一下主导权……
实在让她这个对男人没什么责任可言,且短期之内不打算沉迷情情爱爱的小渣女如坐针毡。
于是僵硬着,慢慢转过去身,心慢慢往下沉,往下沉,觉得周遭空气都让人压抑。
甚至无法喘息。
真想揪住他的领子问一番:“昨晚也挺契合的,大家睡的都很开心,成年都很忙谁有空谈恋爱,只做有需要就约出来的那种朋友行吗?”
可这么翻脸不认账的话,赵水月又希望顾云漠先说,要不然她把人伤成这样,伤还没好,就很有压力。
昨晚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这会儿变得畏手畏脚,只能用咳嗽缓和气氛,目光逐渐闪躲不定,赶紧抓了座机电话,心不在焉摁了前台键。
“喂你好,请问酒店有没有创可贴啊,”那边说了句什么,她忍不住抿唇,匆匆扫顾云漠一眼,哑着嗓子说,“嗯,手被划伤了,2218,麻烦尽快送上来。”
“好的谢谢。”
她挂掉电话。
“马上送上来。”
“好。”
“咳咳——”
“嗓子不舒服?”
“没有没有。”
枯坐了会儿,随便找了借口,白着小脸低喃,“我,我先去、去卫生间……”
本来想对他笑一下,弯了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还是算了。
顾云漠脸上看不出波澜,慵懒地闭了眼,语气温润,“嗯,昨晚没睡好,我再休息片刻。”
昨晚没睡好?
赵水月再一次哑口无言。
赶紧裹好浴巾,狼狈无比地从床头一侧滚下来,猫了身子,光脚往浴室撒丫子跑,路过桌子的时候,还顺了自己的手机。
随后房门一开一合,她撞到什么,“啊”地凄惨尖叫。
顾云漠睨过去,只当她是害羞了,嘴角噙笑关心她:“需要帮忙吗?”
赵水月仓皇抬眸,“我没事!”
一边对门外喊没事,一边嘶嘶吸着冷气忍痛。
扶着腰好半天才缓过劲儿。
抬头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妈呀,一夜宿醉再加一夜折腾,此刻脸白如女、鬼,实在没什么精致可言。
刚才跑太快,不觉得异样,这会儿撑着洗手台,才意识到四肢又酸又痛,绵软无力还颤巍巍控制不住发抖。
小腰感觉快断了似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茫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但现在最棘手的事,显然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