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鸟与山雀(88)
“小何说你前几天去排练了?”
“嗯,我要参加音乐节。”
何见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参加音乐节?之前问过你那么多次你都不答应,现在跨年夜的阵容都官宣了,想塞都塞不进去了。”
“那就等明年春天。”
“新歌有眉目了?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了?”何见华有种活见鬼的感觉。
“没有。”
“没有?那你去排练什么?老歌吗?唱老歌也行。”
春鸟乐队的主唱第一次露脸,没有新歌应该也会有热度。
“我要翻唱日语歌。”
“……”
这下彻底给何见华搞懵了,不禁问道:“你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
“夏桢想听我唱歌,想看我站上舞台,我想让她开心。”
“她不是把你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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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苦衷,她得了胶质瘤,晚期。”
断断续续几句话,何见华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别开玩笑。”说完他脸色顿时变了,他明知羌问是他们这群人唯一一个不会拿别人开玩笑的人。
“你在哪儿?”何见华急切地想和他见上一面。
羌问没去上课,转道去了何见华常去的那家茶馆。
“你说她在去西市前就已经确诊了?”何见华放下杯子,面色凝重。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在洗车店唱中岛美嘉的歌。
风沙弥漫的国道,她疲惫不堪地靠在路边。
在他的车里,她不断地询问他熹花节许愿灵不灵。
大好青春才刚刚开始,怎么就……
何见华和夏桢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还是用了很久来消化这件事。
“新年第一场可能在二月底,”何见华停顿了一下,“她能等到吗?”
茶馆里寂然无声,羌问无心喝茶,望着窗外常青的竹叶出神:“我不知道。”
他深深的感受到听天由命的无力感。
-
夏桢这回在医院住了很久,周四终于可以出院了。
走之前老夏和俞女士被医生叫了出去,羌问留在病房里帮夏桢一起收拾东西。
她一言不发,羌问安慰的话快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时候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夫妻俩很快回来。
“收拾得怎么样?”俞女士问。
她的情绪一向收放自如,脸上看不出好与坏。
夏桢想了想还是问了:“医生说还有多久?”
女人愣了一下:“什么多久,医生没讲这些,就讲了一些注意事项。他说你恢复的挺好的,还讲你现在心情、状态比之前好多了,让我们适当带你出去放放风。”
“对,心态很重要。”老夏附和完,指着桌上一大袋东西说,“羌问,你帮叔叔一起先把那些东西拿下去吧。”
“好。”羌问单手提起东西,回头望向夏桢,“你慢慢来,我先下去。”
“嗯。”
羌问第一次和老夏单独相处,一路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老夏先起的头。
他语调缓慢:“你对桢桢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但你应该很清楚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羌问听到这话,心里惴惴不安,提东西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
“我们不会干涉她的感情,但叔叔阿姨想求你一件事,别伤害她。”
羌问脚步一顿,抬眼瞥见老夏后脑勺冒出的白发比第一次见面时多了许多,人也憔悴了不少。
“别伤害她,让她开开心心的过完最后一段日子吧。”当父亲的苦苦哀求。
羌问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一时间发不出声来。
灰蒙蒙的天像一张大网,厚重、压抑。
走到车子前,他才开口:“不是只有相守一生才算有结果,相爱已经是了。”
“叔叔,我永远不会伤害桢桢的。”
话很动听,但哪还有什么永远。
老夏扯扯嘴角,挤出一个笑:“我相信你。”
第37章
夏桢和羌问再见面是考研结束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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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考场外等温滢, 寒风把十米前的警戒线吹得七扭八歪。
五点十五,温滢从人群中冲出来:“桢桢!”
“解放了!”她欢呼着扑到夏桢身上。
夏桢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温滢扶着她左看右看:“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好啊, 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减肥。”
夏桢脚蹲麻了,她借着弯腰跺脚的动作避开她的眼神:“考得怎么样?”
温滢嫌弃道:“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她刚说完, 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