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鸟与山雀(47)
“转运手链。”她摸着面前一堆五颜六色的珠子。
“你想买?”
“嗯。”
羌问想说这不就是一堆塑料小玩意,能转什么运?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她都多大了还信这个。
到嘴的话却是:“想买就买吧。”
老板娘也是过来人,笑着对男生说:“五十一串,有串好的也可以自己串,价格一样。”
羌问正要付钱,被夏桢拦下:“你不信它能转运,你心不诚,我自己付。”
“……”
他的确不信,但表示尊重,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收回来:“好。”
几十块的东西,夏桢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问他:“这几朵小花哪个颜色好看?”
羌问看了一眼,再看看其他的:“每个颜色都好看,小花可以和那个小的琉璃珠间隔串,应该挺好看的。”
“我试试。”
七彩的花花手链,夏桢戴着很合适。
“审美可以啊。”
羌问看着她笑了笑说:“现在可以去吃东西了吗?”
她心满意足:“可以了。”
她摘果那天带的耳环,一只可以买几十串转运手链。
羌问当时实在不解为什么这个廉价的小东西能让她这么宝贝。
路上她一直摸着手链,念念有词:“一定要给我带来好运。”
羌问以为她是为了熹花节抢素纸的事,拿出手机给江家贺发了条信息:“你机票买了吗?”
对面回得快:“刚买完,正想给你发消息,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不延误的话七点半左右落地。”
“知道镜岛吗?”他问。
江家贺:“熹花节?我听人说过,好像蛮好玩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去不去?”
“去呗,来都来了。”
“我们坐哪儿?”夏桢跟他说话。
羌问收起手机,四处看了眼:“坐前面吧,这边烧烤摊味道大。”
夜市临近仓梨江,他们的位置能看到对岸的灯火。
这些座位是公共的,不独属于某一家小摊。
他们点了六七样小吃,吹着夏夜晚风,隐约能听到身后东南亚餐厅的驻唱歌手在唱民谣。
夏桢吃了一口椰子沙冰,冰的牙齿打颤:“以前我每次从夜市回去都会给原老伯带一个椰子沙冰,所以不管我玩到多晚,他都会等我。那时候我舅舅没开披萨店,他时间很多,天天带着我和彤彤到处玩,我们会去植物园比谁认得的植物多,还会买很多菠萝回家比谁做的菠萝饭好吃。”
说到这儿她想起来上次说要做菠萝饭给羌问吃结果因为下雨泡汤了。
“我做的菠萝饭不比卷粉差,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你尝尝。”
“好。”
羌问在生活中扮演得最多的角色是倾听者,时常还是一个没有耐心的倾听者,但他很喜欢听夏桢讲自己的经历。
她的世界里有他从未感受过的明媚,打破枷锁,任性肆意,爱与被爱。
今日的夜空繁星闪烁,一个人说,无数颗星星在听。
羌问幻想中的舞台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夏桢的目光被酒摊吸引过去,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对面人:“你今晚想喝点吗?”
羌问很少喝,今年就喝了一次,还被她碰上了。
“要开车。”
她纠结了一下:“要不把车停这儿,我们打车回去,你明天再来开?”
听这意思是她自己想喝。
夏桢这点真是随了夏明朗,没事就喜欢小酌一杯。
女生眼巴巴的看着他,羌问哪受得了,立马妥协:“好。”
“少喝点。”他话没说完,夏桢已经跑去买了。
几分钟后她回来,左手端着一杯酒,右手拿着一个超小的纸杯。她倒了一点点在纸杯中,然后把剩下的给男生推过去。
羌问看了眼她随手扔在桌上的单子:“明天见,46一杯。”
颜色很好看,名字很神秘,看不出什么成分。
“就尝一口?”
她提议的喝酒,结果就喝这么点,不太像她的风格。
夏桢盯着酒杯,一脸遗憾:“我妈不让我喝酒,我偷偷尝一小点。”
上次喝完吐个半死,她是铁打的身子也不敢再放肆了。
大半夜跑来夜市不怕挨骂,两千多公里外喝口酒战战兢兢的。
这是他认识的夏桢吗?
羌问:“不能喝上次还猛灌?”
夏桢:“上次还不是为了……”
“你”字被她吞了。
他追问:“为了什么?”
她咬着纸杯的边,看向别处:“当然是为了庆祝我拥有这个夏天咯。”
庆祝夏天?
听她胡诌。
夏桢捧着纸杯轻轻和他碰了一下:“夏天万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