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鸟与山雀(23)
“别喝了。”
“说好了今晚不醉不归,看不起我?这才两瓶,我还能干三瓶,拿来!”
事实证明她对自己的酒量有很大的误解。
羌问要是早知道她自我认识这么不清晰,绝不可能和她一起喝酒。
便利店的歌切到陈奕迅的《阴天快乐》时,她轻声哼了几句,想起了羌问之前三番五次的拒绝,实在好奇便问道:“我唱歌很难听吗?”
半天没等到回应,她晃晃男生的手臂:“喂,你喝醉啦?”
羌问脑袋沉沉,刚趴下去一会儿被她摇起来。
女生歪着头,水盈盈的眼睛眨呀眨,她跟着唱:“叫阴天别闹了,想念你都那么久那么久了,我一抬头,就看见你,那个酒窝——”
羌问没有酒窝,夏桢壮着胆子用手指给他戳一个。
几乎同时,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外面有人路过,以为小情侣吵翻要打起来了,想看会儿热闹,没想到两人定定地望着对方,许久没有进展,路人遗憾的走了。
“不能碰吗?”夏桢委屈。
“男女授受不亲。”他说。
可下一秒在她的脸要磕到桌子的时候,他立马伸手托住了。
女生的脸软软的,在他手心蹭了一下:“好舒服啊。”
她喝酒上脸,又红又烫,碰到他凉凉的手心舍不得分开,趁他缩回去之前牢牢抓住了。
羌问看了她一眼,没有推开她,只是刻意地避开她投来的那道灼热的目光,然后默默地把喝空的易拉罐摆成一排。
这些酒确实让他烦闷的心情疏解了不少,只是多了个麻烦精。
夏桢见他不反抗越发放肆,一会儿替他捏捏衣领子,一会儿戳戳他的脸,羌问根本躲不开。
“你坐好。”
他用力把手抽回去,夏桢一把抓回来重新贴在自己脸上:“不行。”
她双手圈着羌问的手腕不停的摩挲,触感怪怪的。
夏桢眯着眼,看到了一条颜色不浅的疤痕。
哪怕夏天出门羌问也会套一件长袖,为的就是藏住这个秘密,而这个秘密此刻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他好像当众被人扒光了衣服。
第10章
“松手。”
她感受到男生强烈的抗拒。
夏桢转过头去看他,眼神飘忽不定明显是醉了,指着他鼻子说:“你怎么还纹身啊,难怪你不用上学,你是不是违反校纪校规被劝退了。”
周围的眼神纷纷投向他,羌问把她手摁下:“你喝醉了,别说话。”
夏桢手一摆:“我没醉!”
她们一时间成了便利店的焦点,连店员也看过来。
羌问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下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能走。”
“你坐着等我,我去扔个垃圾。”
羌问丢完垃圾回来,见她乖乖地抱着拍立得站在一边。以为她清醒一点了,谁知刚走两步差点撞翻货架,幸好羌问眼疾手快从背后把她拉住了。
“我让你表舅来接你。”说着,他掏出手机准备给房东发消息。
夏桢啪一下,手盖在他屏幕上:“他现在店里忙肯定叫盛有鸣来,盛有鸣骑车死快,上次差点给我摔下来。”
她像个跟家长告状的小朋友。
“我想你送我,我酒都陪你喝了!你还不……”
羌问怕她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来,赶紧拿零食堵住了她的嘴。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不用,算了,不能跟醉鬼计较。
羌问叹了个口气,蹲下身:“上。”
话没说完,人已经扑上来了。
他头一回背女孩子,身体僵硬不敢乱动。
“我要掉下来了。”夏桢嘟囔了句。
羌问这才把她往上托了托。
回去的小路寂静无声,夏桢的脑袋枕在他右肩上。
她动了一下,男生耳边一热。
“谢谢你送我回家。”
她说完,脑袋下垂的时候鼻尖蹭到了羌问的脖子,再往下,唇碰到了他的肩上的皮肤。
羌问瞬间僵在原地,带着警告的语气喊了她一声:“夏桢,别动。”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抬头,委屈巴巴:“我没动啊。”
西市的温度虽然和汾春差不了太多,但汾春的风是潮湿的、闷热的,这儿的风是干燥的、清凉的,可此时羌问并没有觉得这风吹来有多舒服,甚至让人感觉烧的慌。
见她脑袋又要耷拉下去,羌问立马和她说话:“你别睡,等会儿拍立得掉地上摔坏了。”
这算什么事,她只是醉了,脑子没笨。
夏桢把拍立得的挂绳套在他脖子上:“这样就好啦。”
“……”
背上的人安分下来,羌问以为她睡着了,走了一段路她忽然直起身,羌问感觉有股力在把他往后拽,他停下脚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