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晟点了点头，笑着反问。“嗯！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那你就该知道现在你的这一做法并不明智，你怎么想的啊？一会保护得好的要死，一会又这么公开的置于舆论的顶端？你知道不知道一旦？”

贺衍晟直接接过某人还没说完的话，状似无意的回应。“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要这么做，贺衍晟网络这个东西不可控性太多，一旦开启就没有回头路。”

苏江擎深知网络力量这一新兴产业的强大，当初连刘子尧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况如今日新月异更迭换代的信息化，真的是太难了。

“我知道，去做吧！江擎还记得你当初同意方沁进圈的原因吗？其实，我们都一样。”

贺衍晟还未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他们都一样，一样的无可奈何，一样的无法自拔，一样的爱上了一个不肯轻易服输的人有什么办法，除了一退再退，还会有什么别的出路吗？”

但凡有一点余地，贺衍晟都不愿意选这一条最没有保障的路。

办公室的大门被用力推开，这是第一次凌奕在未经过贺衍晟的允许下直接推门进来，何况还是在他会客的时候，这是特助的大忌。

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他不能放任的当做没有看见。

苏江擎回头瞅了一眼凌奕，自然懂得这是晟宸的家事，苏小爷迅速起身，经过他身边，手掌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奕苦笑，余光撇了一眼出去的人，看来这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主啊！

贺衍晟背对着凌奕，身后的人看不清身前人的表情，但他知道现在的他心里同样不好过。

凌奕轻轻扣了扣手指敲击着桌面，打断着身前人的沉思，不管他在想什么做什么这一刻都该收尾了。

晟宸不是贺衍晟一个人的晟宸，它凝聚了那么多人的心血和付出，如果仅仅因为这样就要被毁掉，那些人的清明理想与一腔热血该往哪里去洒？

“你不该这么放任的，你可知道后果？”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助，不仅是时刻服从老板的命令，更重要的一点是

敢于及时指正别人所不敢指出的错误。

谏言，是一个优秀特助必须要学会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会像现在一样，没有丝毫转弯的去得罪直属boss。

贺衍晟情绪全收，眉头微蹙，眼底聚拢着的那抹光直接打在凌奕的眉心。

“是吗？怎么现在都轮到员工来教训老板了？凌奕你真的是越来越不错了！”

凌奕知道现在的贺衍晟心思不对，这个男人一涉及钟梓汐会失去原则到失控。

“是啊，我是很不错，只是贺先生，既然你付了我那么高的薪酬，我就要做一些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比如挑战你的底线，挑衅你的脾气？不然怎么对得起晟宸第一特助的名声！”

贺衍晟乜了凌奕一眼，过了片刻沉沉叹气。

“凌奕你知道吗？只有谈及ZX和过去那些不变的信仰她才一定会坚持，何况钟氏只有被放大才会有个再度被掀开的契机，可她终究还是不信我的，而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贺衍晟转头身子透过落地窗从上到下，看着楼层外川流不息的车子和渺小到极点的人们。

这一刻他们的眼中，他是不是也如此无助？

凌奕发觉自己何其有幸，总能看见贺先生如此脆弱的一面。

“所以你在自责，一开始你就没护住她，现在你又护不好她。可是贺衍晟自责有用吗？这些是你可以控制的吗？你也只是个人，也不能主导信息的走向和事情的演变过程，还有你放任她的已经够多的了，她也该学会自我成长。”

手心的铁盒被捏的咔咔作响，他红唇微抿心底泄露的全是一片幽色。

“何况，她也不是个承担不起的人，所以对她有信心点好吗？贺衍晟别忘了你还有自己的使命，你还有你自己的方向和太多你要守护的东西，就真的这么不管不顾了吗？”

贺衍晟扫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收纳架上颜色最深的那份文件。

凌奕知道这个男人的反攻开始了，当初贺家、贺氏、尹萧萧带给钟梓汐的痛苦有多少如今这个男人就要用多深的砝码去回攻。

所以他一直庆幸当初没有选择和这个男人做对手，太狠了，真的是一点余地都不肯给自己留。

手上的文件被放到桌子上，正中央的那抹深色与办公桌形成极大的反差。凌奕伸手去拿文件夹，贺衍晟手指轻压，神色无变的看着某人。

“你放心吧！我懂得分寸。”

这是独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交付，也是他们之间的信任。

“去做吧！西郊这一站注定是要拉开帷幕的。”幽深的声音熨烫的很沉，像暗夜的一道火在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