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丹尼呼出一口气,搔搔头发说:“安妮……你喜欢我吗?要不要跟我约会?”
我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了,颤抖着声音说:“我去二楼了,再见……”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就跑上了楼梯,而泪水已经溢出了眼眶。
他们一定要这样不尊重人吗?无论是休伯特,还是丹尼。
因为追求贵族女性不成,又在同学面前受挫,就想在我这样的女孩身上找回尊严和存在感,甚至连我的想法都不屑于考虑,就直接行动了。因为在他们心中,我这个人和我的想法都不值一提吗?
我一直以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上层男性是不同的,没想到他们和迈克·史密斯那种男人是一样的,要么暴力蛮横地把女性拖进小巷子,要么自以为是地冒犯女性,只不过优雅的语言、得体的外表把他们恶心的行为华美包装了而已。
我用力擦了擦嘴唇,上面还残留着他冰冷的口水,仿佛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似的,像羞辱烙印在尊严上,那个恶心的吻也永远烙印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没有去找阿瑞娜,而是逃出了这里。
这个夜晚雨下得很大,吵得人难以入眠,雷声更是霹雳一样在屋顶上炸开。
清晨,地面上湿漉漉的,楼下一棵白桦树倒在了马路中央,它被昨夜的雷劈倒了。我在窗口望着死去大树的残骸,忽然有些物伤其类。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大树太出挑会被雷劈倒,女人出格就会被社会劈倒。
我为什么这么不幸,做了女人呢?
小时候,只因为母亲出轨就要被骂小婊子。
长大后只是去酒吧跳舞,就要被男人骚扰,还被暗指不正经。
后来还要被人评头论足,挑挑拣拣,无礼对待……
这是我的错吗……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周末,我陪凯洛林女士出门购物,她在购物中心买了七八条裙子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司机提着购物袋,我和凯洛林一人牵着一个小女孩。
刚走出宾斯大道,四面八方的小巷子里就涌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头。那是两队人马,一队人穿着整齐的灰色队服,另一队人则带着相同的黄色袖标,他们都拿着长棍,一碰面就一窝蜂地缠斗在了一起。街面上立即混乱不堪,行人尖叫着跑开,摆摊的人也匆忙收摊,我紧紧抱着瑞秋,但被人流冲散了,根本看不到凯洛林和司机的影子。
瑞秋搂着我的脖子哇哇大哭,一声声喊妈妈。我抱着她缩在墙角,亲眼看到一个男人用铁棍把另一个男人打倒在地,血花迸溅。
这一幕太恐怖了,我吓得浑身发抖,动也不能动,直到胳膊被人扯住,我才发现海涅·乔纳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边。
“你发生么愣!跟我来!”他抢过我怀里的瑞秋,拉着我跑进了附近一家酒店的后门。
进去后,门被锁死了,他一语不发地往楼上走,我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里是葳蕤党的办公处,到处都是穿灰色制服的年轻人。
一个青年跟海涅打招呼:“嘿,伙计,英雄救美去了吗?”他用手指逗了逗哇哇大哭的瑞秋说:“呜呜呜,小宝贝,别哭了。”
瑞秋在海涅怀里拼命挣扎:“安妮!安妮!”
我急忙接过她,小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
海涅低声问我:“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他把我引到一张靠窗的沙发前说:“你坐下,休息一会儿。”
我望向窗外,街面上依然混乱不堪,打群架的人越来越多,连吹哨子的警员都管不了。
大门‘嘭’的一声敞开,海涅的双胞胎兄弟比尔冲进来,大声道:“他妈的!这群混账!居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情况怎么样了?”海涅问。
“我们的人很快就来。”比尔看到了我,皱眉道,“她怎么在这里?这是谁的孩子?”
“她们刚才在街上,我带她们上来的。”海涅说。
比尔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摘了帽子说:“最近不太平,女人和孩子就好好待在家里吧。”
我听说他们的势力扩展到了巴巴利亚全区,没想到是这种扩展,带着暴力和斗争一起。
“报告!金刀党的人在西城汇聚了。”
“妈的!”比尔暴怒,起身摔碎了一个茶杯。
瑞秋被吓到,又大哭起来。
“别哭了!”比尔烦躁地说,“都去打电话,叫人来!”
海涅走到比尔身边,按着他的肩膀说:“你冷静一点。”
“现在这种情况你叫我怎么冷静!”比尔甩开他的手说,“今天谁退缩我就枪毙谁!”
谁也不敢反驳他,整个大厅里只能听到瑞秋的抽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