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太近了,我谨慎地退后一步说:“谢谢,您太过奖了。”
本以为他会礼貌后退,谁知他又走近一步,还试图把手放在我腰上。我迅速避开,皱眉道:“先生!请您注意分寸!”
“亲爱的,这里是放松的地方,你太紧张了。”
我确实紧张,因为不管怎么拒绝,这个男人都死皮赖脸地跟着我,还擅自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自以为亲切地说:“我家里的比格刚生了三只小崽,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说:“请你走开!”
“别这样,我只想跟你聊聊。”
我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手足无措,正要喊阿瑞娜帮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拦住了那轻浮的男人。我抬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位黑人演奏者,他挡在我身前,像座高山一样巍峨。
“先生,这位小姐不想你靠近她。”
“滚开黑鬼!别管老子的事!”
“只要您不再骚扰这位小姐。”
白人阴森地笑了笑,举起拳头就挥了过去,黑人轻松闪过,一脚把他踹了个趔趄。白人的脸都扭曲了,发疯的公牛一样冲上去,却被黑人掀翻在地。
人群中响起惊呼声,跳舞的人都停下了,阿瑞娜跑到我身边,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
白人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大骂道:“他妈的!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个舔男人屁股的玻璃,在这里装什么英雄!你只能吃男人的吊!对女人你硬得起来吗!”
这话惹恼了黑人,他和白人扭打在了一起。
“住手!你们别打了!”我焦急地劝阻,却毫无用处,两人滚在地上互殴,谁也不服谁。
直到几个穿灰色制服的人从二楼下来,强行分开了他们。
“瞧瞧,真有意思。”
这嘲讽的腔调让我脊背一僵,转身一看,果然是乔纳森的手下迈克·史密斯。
他一脸无奈道:“两位先生,这里可不是打架的地方,既然有兴致,不如去外面。”
他向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壮汉立即一人揪住一个,把打架的二人拎出了酒馆。
迈克在吧台前坐下,解开制服领口,呼了口气说:“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他面对着柜台,看都没看我一眼,吧台后的女招待误会了,美目一扫,娇俏地笑道:“亲爱的,我们见过吗?”
迈克向她眨眨眼睛:“在我的美梦里吧。”
“梦里我什么样子?”
“正和另一个美女打架呢。”他转身看向我,“是不是?纳西斯小姐。”
女招待看看我,又看看迈克,耸耸肩走开了。
阿瑞娜在我耳边问:“他是谁?你认识?”
我为难地看了阿瑞娜一眼,解释道:“这位是迈克·史密斯先生,是……新城人。”
“呵呵,新城人?你就是这么介绍我的?”迈克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向我伸出手,“去跳舞吗?”
我摇摇头。
“不跳舞你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来招惹男人们为你打架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研究鞋子。
迈克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又讽刺道:“没想到纳西斯小姐也是夜游女郎,啧啧……”
我觉得再待下去,他就要说很难听的话了,忙牵住阿瑞娜的手说:“谢谢您的帮忙,我们该回家了。”
迈克盯着我,蓝眼睛里含着丝恼怒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手下们才让开了去路。
我们跑出去后,阿瑞娜兴奋地问我:“他是什么人?好帅啊!”
我无奈地说:“别管这个了,咱们赶快回家吧,已经8点多了。”
“等等!我去跟皮特告别一下。”阿瑞娜不等我说,又跑回了酒吧。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想皮特是谁啊!
晚风徐徐,道路旁的灌木轻响,月光洒在上面,显出暗绿色的磷光,路灯下旋转着几只飞蛾,不断扑棱着翅膀,让人心烦意乱。
我的耐性即将告罄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摇摇晃晃走出了阴暗的小巷,正在用袖子擦额头上的血迹,仔细一看,竟然是刚才帮了我的黑人青年。
“先生!”我急忙跑上前,扶他坐下,“您还好吧?”
“我没事,谢谢。”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是你啊。”
“您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呢?”他明明把那个白人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啊。
男人苦笑一声,没有回答,我忽然意识到这些伤是迈克的手下打的。
我掏出手绢说:“这个很干净,压一下伤口吧,我送您去诊所。”
男人接过来,捂住额头说:“谢谢,诊所就算了,他们不收治黑人。只是小伤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我感动道:“应该是我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