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说的叛国者应该是格林·休斯顿,她们大概都在宴会上见过我,因为我不但陪着格林,还曾上台演唱,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目光落在我身上了。
“我想安妮小姐要去哪里,还轮不到别人来管。”迈克·史密斯忽然说。
从刚才我就发现他站得笔直,很有距离感地让这位小姐挽着手臂,脚尖和脸都下意识地向着另一侧。
白裙小姐不可思议地看了迈克一眼,收回手臂说:“难道我说错了?她不是格林·休斯顿那个叛国者的情妇吗?她出现在这里,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简小姐,我想纳西斯小姐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海涅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说。
“安妮·纳西斯小姐的人格我可以保证,您不需要担心。”布朗特也说。
简小姐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小口,似乎没想到他们都认识我,而且都为我说话,一时无语地看向海涅的女伴,奥格莱迪小姐。
我曾在奥格莱迪将军府上工作过,但只是远远地看过这位小姐几次,还未曾有幸正式会面。这是一位长相文雅,彬彬有礼的小姐,穿着打扮十分内敛,她一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此时也只是尴尬一笑,安抚地对简小姐说:“原来纳西斯小姐是大家的朋友啊,那想来是没问题的。”
简小姐更无语了,她一脸不可思议地说:“她那个是叛国者的情妇,你们怎么知道她没有危险?”她摇摇头说:“我去告知警卫。”
“等一下。”我急忙阻拦,“这是个误会,我不是叛国者的情妇,是受朋友的邀请来的。”
“不是叛国者的情妇?那又是作为谁的情妇,是跟着哪位先生进来的?警告你,我父亲是总理警卫队的长官,全权负责总理的安全,你这种身份敏感的人是不能来这种场合的,带你进来的人也要受到牵连,警卫!警卫!”
“简小姐!”海涅急忙阻拦,哈里斯和布朗特也上前一步。
而迈克,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简小姐更生气了,愤而转身。
这时,人群忽然骚动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大厅入口处,万众瞩目的中心是一对手挽着手的男女。
他们穿过人群时,两侧的人纷纷让路,高举手臂,大声礼敬道:“万岁,希尔顿。”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不可思议地望着人群中的男女,思维像做梦一样飘忽。
几年前我刚来首都的时候,也曾在一场大型集会中见过总理兰斯特·希尔顿,那是个高高瘦瘦,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面容冷漠严肃,声音嘶哑激烈,是一位极有煽动性,让人一见难忘的强势人物。
他带领普国走出了贫苦的沼泽,走向繁荣富强的今天,不得不说这是一位集魄力和手腕于一身的强势领导人,曾经在困苦中挣扎的普国百姓都应该感谢他。可他应该是那种远在天边的,只能在报纸广播中听到名字的人才对啊。
而此时此刻,这位大人物的身边竟赫然站着我的老朋友阿瑞娜·格林福斯。
这两个人在万众瞩目的中心,原本热闹的大厅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如潮水般一波波响起的‘万岁,希尔顿’。他们微笑着走过,偶尔驻足与某些人握手并交流几句。
我傻傻地望着这一切时,身边传来迈克·史密斯的耳语。
“我记忆没出错的话,是她吧?”
我看向迈克,他微垂着头,蓝眼睛里映照着我。几年前他见过我和阿瑞娜,甚至阿瑞娜堕胎的那个晚上,都是他帮我找的医生。
我没有回答,而他轻声说:“你的朋友搭上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啊,我上周在这里见到她时就在想,或许什么时候就会在这里见到你,没想到这么快。”
第95章 第八十九章
最近总是做这样的梦。
在下着大雨的街道上,雨雾弥漫,雨声哗哗作响,灰蒙蒙的街上没有人也没有车辆,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仿佛被这迷蒙的雨困住了,迈不动脚步,也喊不出声音,心中无限焦虑。
这时一辆黑色汽车从远处驶来,它停在了不远处,雨幕中看不到车里有什么,只看到汽车车门缓缓打开。
然后梦停在了这一刻。
停在了车门缓缓敞开,车内一片漆黑洒向我的时刻。
此时,我站在人群中,望着万众瞩目的阿瑞娜和总理兰斯特,心中竟然涌起了类似的感受。
二人站上前台,总理兰斯特希尔顿当场做了一番讲话,他赞美了这个美丽的夜晚,感谢莅临的宾客,称赞劳动者的成就,盛赞祖国的伟大……
兰斯特希尔顿是个强有力的演说家,很多年前我就领教过他煽动人心的魅力,或许是他嘶哑有力的声音,或许是他激情澎湃的情感,亦或许是那本就充满了煽动性的文稿,他总是很迅速地抓住人们的情绪,将愤怒或兴奋传递给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