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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美乐之吻(101)

詹妮弗正翻阅着一本厚厚的西语书,头也不抬地说:“不止公狗,母狗也不会有,学校规章里写了,禁止养狗以及一切宠物,也包括狗熊、蜥蜴、蛇、蚂蚁等所有会动的生物。”

“你只听到了‘公狗’两个字是吗?”明妮垂着肩膀说。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海伦娜认真地说:“环境很漂亮,很适合野餐,如果去其他地方,也许会遇到讨厌的男人围着我们取笑。”

海伦娜是数学系一年级的新生,她出身牧师家庭,言行举止很拘谨,性格有点内向,如果跟陌生人说话,甚至会紧张地打哆嗦,来圣安慕斯上大学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事了。

我还记得几个月前,她自我介绍时说:“我非常胆小,是父亲鼓励我上大学的,他认为我很有才华,所以硬是把我送上了火车。”

“你对数学很有一套吗?”明妮好奇地问。

“我非常喜欢数学。”她腼腆地点点头。

“真不错,我自从小学三年级时,在课堂上低头捡了块橡皮,从此再也没听懂过数学课,只记得数学老师是个秃子。”明妮撩了撩金发,颇为感慨地说,“有时候眼睛一闭一睁,黑板上就写满了公式,但根本不晓得老师在说什么,从此我学会了,只要老师一个眼神看过来,就坚定地对他点头。”

海伦娜却不晓得这是在跟她开玩笑,老老实实地说:“只要你找到规律,就会发现数学是非常美丽的科学,而且富有趣味性。”

“哦,也许你可以讲讲,说不定我能发现新乐趣。”明妮对大家眨眨眼睛。

“当然了,我很愿意跟你分享。”从来沉默寡言的海伦娜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她所认为的数学趣味性,说到兴奋的地方甚至手舞足蹈,最后她一脸沉醉地总结道:“你会明白数学那种简单、对称、奇异之美的,她是学科之母,其中孕育着非黑即白的真理,甚至能解释哲学和宇宙,如果说神有语言,那必定暗含在数学里的。”

语毕,全体人员呆滞,明妮和杰西卡笑得毫无形象。

海伦娜的脸立即红透了,躲进房间里,好几天不敢和明妮照面。

但从此我们都知道了,这是一位虽然很羞涩,但却对数学有着谜一般崇拜的小姑娘。也因为这种崇拜,尽管在入学活动上被捉弄哭了,但第二天仍勇敢地一个人去上学了。不过从此她留下了阴影,很害怕去男学生们聚集的地方。

“好吧,让我再次哀叹一下自己这无处寄托的美丽容颜。”明妮满脸遗憾地说。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度过一个无聊的下午的。”杰西卡从身后的琴盒里取了把小提琴出来,“姑娘们,跳舞吗?”

“跳!当然跳!”明妮第一个站起来支持,她走到詹妮弗面前,行了个夸张的男士邀请礼说,“美丽的女士,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珍妮弗放下手里的书说:“当然,但如果你再像上次那样自己把自己绊倒,我是不会伸手去拉你的。”

“上次那只是个意外!我跳的舞步太复杂了!”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只会耍嘴皮子,所以腿脚不利索呢。”

我看了看海伦娜,轻声问:“跳吗?”

海伦娜点点头:“我跳得不太好。”

“只是玩玩,不用跳得好。”我说。

于是我带海伦娜跳起了踏踏小步舞,海伦娜一开始还很拘谨,可后来就属她上瘾,我气喘嘘嘘地坐下后,她又跟明妮和杰西卡跳,直到把我们所有人都耗累了,她才脸不红气不喘地坐下,捧起一枚苹果派,开心地咬了一口说:“歇会儿我们再跳。”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她这才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好吧,我们等会儿继续跳,下面有请詹妮弗小姐为我们朗诵一首诗,大家鼓掌。”杰西卡率先鼓掌说。

詹妮弗起身,很是潇洒地扫了扫额前的碎发,然后走到开满紫丁香花的树丛前,轻轻采摘下一朵,吟诵起了诗人布鲁兹《十行诗句》里的一个篇章。

作为女性,她的声音略微低沉,饱含磁性,仿佛能让人的心灵跟着颤抖,她朗诵的诗篇正是关于春天的篇章,十分应景,伴随着那舒缓而愉悦的嗓音,我不由得沉醉其中。

朗诵完毕后,大家兴奋地鼓掌,詹妮弗微微鞠躬,吻了吻那朵紫丁香,然后素手一扬,把它抛了过来,引得杰西卡和明妮互抢。

“到你了,安妮。”詹妮弗说,“给我们表演点什么吧。”

我不好意思地说:“那……我给大家唱一段吧,杰西卡你会演奏查理昂的《第三协奏曲》吗?从第四小节开始就可以了。”

“《第三协奏曲》是什么?”杰西卡抬抬眼镜说,“抱歉我只学过一些大众化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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