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花？”他问。

南煦：“油菜花，可好看？”

庭川没听说过，听闻是花就不太在意。

又十几日过去，南煦依然没能出阵，每天对着那片苗圃挖挖铲铲，忙得热火朝天。

一朵朵金黄的油菜花盛开时，庭川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精致的园林因为那几处长满油菜花的苗圃，都显得粗犷了许多。

“油菜花是什么花？”他问。

南煦对着自己种出来的油菜花很是骄傲，跟他解释道：“油菜花，又叫芸薹，能开花能结籽儿，花谢了还能用果子榨油，好看又实用。”

“榨油？”庭川应该是从未接触过这种事物，

南煦兴奋道：“是，炸菜籽油，能做菜。”

庭川想象中苗圃里应从来只有牡丹芍药鬼兰寿菊那些名贵品种，还从未听说过什么花能够榨出油来，一时有些被带歪了思绪，并未离开，静静听着南煦侃侃而谈。

“其实韭菜也能开花，但是我并未在这附近看到韭菜，自然，若是有菜花的种子就更好了，菜花白白一团，成熟后还能吃。”

他口中的花草皆能入口，将庭川对花的印象敲击了个粉碎，之前只觉云逸静渊不靠谱，事到如今，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把苗圃交给南煦，才是做的最不靠谱的一件事。

第158章

南煦说这些的时候神采飞扬, 他是喜欢土地的，有一块地都恨不得种些什么，虽说花草确实好看, 可那不是没有花种吗？

那会儿他在附近逛了一圈，想着找些野花挖回园林中种着也行, 奈何这山上做活的小狐妖们实在是勤快, 将园林周围的杂草野花拔得干净, 只剩一排排高度、造型都极为相似的高大树木, 不难看出这又是他们狐妖精心打理的结果。

毫无所获的南煦到底也不敢随意进山林，他记着庭川他们口中的机关，若是不甚进入, 哪怕很可能会被救出，可其中吃的苦旁人也不能代劳, 故而南煦又折回了园林中, 漫无目的地四处行走。

到一个清冷的院落外，低矮的灌木丛作围墙, 南煦轻而易举便能看到里面场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妖坐在那，穿着不如旁的女狐妖那般明艳，一身灰布袍子, 正坐在廊下吃着坚果，脚边一堆果壳。

南煦看了眼他身后的屋舍, 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不禁走了过去。

南煦走近几步，透过半敞着的门扉看见里面的灶台, 才恍然为何他会觉得与这间屋子有缘, 他上辈子定是个厨子, 不然怎么一见着厨房就有种莫名亲切感。

不过这间厨屋没什么烟火气，轻轻冷冷的，灶台上空空荡荡，墙壁上更是没什么烟气熏染的痕迹。

那女妖眼皮抬了抬，看见南煦走进来也未多言语，继续嗑着坚果，嘎吱嘎吱的。

南煦被这声音吸引，多看了两眼女妖手中的东西，在与对方对视时冲她笑了笑。

女妖冷漠得很，面对南煦的笑容连勾嘴角的意思都没有，南煦在这山里被冷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心态都被练出来，半点不开心也没有。

南煦知他吃的是山核桃，一个个的如大拇指头的大小，顿时有些馋了，索性在这园林中也没什么事儿，就厚着脸皮搬了张小凳坐到她不远处，与她闲聊起来。

从屋中陈设谈到时蔬食谱，大多是南煦在说，但女狐妖的冷漠一点点被瓦解，吃山核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时不时还会与他提问两句。

南煦这才知晓女狐妖的长辈从前就在园林中做活，后来一日日的待腻了，就辞了活计去山脚生活，他爹妈只想过二人世界，嫌她杵着碍眼，就把她送进园林中，说是感恩主家的照拂，送女儿来侍奉。

可惜女狐妖干活懒散，管事儿的狐妖瞧不上眼，兜兜转转他就被打发来了这里。

若是在人族，厨房活儿肯定不是轻松的，可这里是妖界，九尾狐族几个主家一年到头想不起来吃顿热乎饭，故而这就是个实打实的闲差。

那管事的妖本以为女狐妖待不了多久就会请辞，却不知女妖很是喜欢这种没人打搅还能领工钱的活儿，一待就是几十年。

南煦与她聊得口干舌燥，向女妖讨水喝，女妖对他态度改变，进屋倒了一杯，南煦喝过后，又将话题不动声色转移到山核桃如何炒制才好吃，女妖根本不信，只说自己做的就是最好吃的。

南煦便问她可还有没炒制过的山核桃，他这就给她露一手。

然后，南煦当日离开厨屋的时候，揣了一兜的山核桃，另有用炒核桃方子换的一包油菜籽儿。

女妖给他时说，这种子能种出黄色小花，一簇簇的，等花谢了后长出如豆荚般的东西，不过里面不是青色黄色的豆子，而是黑漆漆的籽儿，南煦听他形容就知道了是油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