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抬起头，那双眼睛流露出些许近乎悲悯的情绪，他再次开口：“悟，那个我是骗他的，我不知道经历了这一回他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那个夏油杰等着五条悟越发痛苦，这样在听到他的办法时，才会像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般，依靠依赖信任着夏油杰的计划。

或许从一开始那本书的出现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让五条悟不要陷入失去亲友的痛苦之中，但是随着一次次的轮回，夏油杰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救出他的挚友。

或许五条悟不会愿意，他就算是死，也会想死得有意义，也会想和自己的亲友在一起。

但夏油杰还是这样做了，他和五条悟都是固执的人，认定了什么会一股脑的费尽全力去做。

哪怕可能是个自私的决定，夏油杰还是想让五条悟活着。

“如果他不知道的话，我要告诉他吗？”夏油杰抬起头征求五条悟的意见，毕竟是同位体，他们的思想还是有相似地方。

五条悟顿了顿，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些苦恼开口：“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他现在的状况。”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另一个自己，听到这话的夏油杰也有些着急。

一直站在门口的硝子推开门，而早就知道她在门外的两个人也毫不意外，只是齐齐看向他。

“我正想找你们说那个五条悟的事，他出了些别的状况，但不用着急，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家入硝子对着夏油杰抬抬下巴，制止他们急匆匆的动作。

得到了医生的许可，两个人才一起走出去，那个五条悟现在在高专的封印室里，是夜蛾正道顶着压力才让他留在高专里。

那群烂橘子在知道这个大号五条悟昏迷后，纷纷起了报复的心思，如果不是五条悟在，恐怕大悟早就不在高专里。

夏油杰推开了门，两个人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是一时之间竟然都站在原地。

还穿着高专校服的白发男人躺在临时安置的病床上，闭着眼睛看起来睡的安稳。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围绕在他身上的诅咒黑起，如同一层层看不清楚的黑雾，是和之前被世界所诅咒的不同，完全把病床上的人包裹起来，却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黑色的雾似乎注意到了门口的来人，却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只是安静站在病床边，看着安眠的五条悟。

“咒灵？不，不算是完全的咒灵。”五条悟观察了面前的黑雾好一会，六眼不断反馈给他信息。

面前的黑雾是由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咒力组成的，比起咒灵更像是诅咒的产物，看起来没有自己的思想。

……在夏油杰诅咒了五条悟的同时，五条悟也诅咒了夏油杰。

他们同样希望对方能够好好的，这一份感情从来不会弱与对方。

而除了这个黑雾，之前在这个五条悟身上看到属于世界的诅咒竟然在一点点消失，被这个黑雾转化到自己身上。

难怪之前六眼看这个五条悟是被一层雾笼罩住的，看来是这个还没有长大的黑雾啊。

夏油杰收起眼底的惊讶，意味不明地轻叹一声，先一步靠近了病床上的五条悟。

黑屋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也没有拦着夏油杰，只是好像默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五条悟敢保证，如果他和杰有什么想要伤害面前人的行为，这个黑雾就不会想这样无害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油杰的苏醒，病床上的人雪白睫毛轻颤，缓慢睁开了眼睛。

夏油杰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一顿，比起之前一眼假的六眼，现在这个五条悟的六眼看起来好像融入新的光亮般。

但他应当还是看不到的，夏油杰看着眼神依然涣散的五条悟，他声音温和：“悟，感觉如何？”

五条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抬起手，那一直围绕着他的黑雾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一缕雾气落在他的手心。

但是五条悟感受不到雾气。只能够感受到属于诅咒的阴冷气息。

“我没事。”这个五条悟还是开口，他面向旁边的夏油杰，声音平静，“你都看到了吧，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吗？”

他的声音平静到令人有些抗拒，像是一潭泛不起波澜死水，没有丝毫生气。

夏油杰张张嘴，沉默好一会才开口回答：“成功了。”

至少那个夏油杰的计划确实是成功的，他成功让五条悟活了下来。

五条悟沉默一瞬，脸上浮现出笑容，精致的脸庞上是有些疯狂的笑容，明明笑得灿烂，声音却还是像刚才那般平静：“那可真是太好了。”

夏油杰没有再继续待下去，毕竟现在这个五条悟的状况怎么也算不上好，拉着旁边的五条悟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