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难自抑(24)
青黛答道:“奴婢在尉迟渡侍奉多年,早已过了婚嫁的年纪。侯爷入京时怜我入府多年不成家,便将我留在小南县,要我过寻常人家的日子,不再为奴。”
楚嵘点头:“他还挺有人情味。”
“奴婢在尉迟渡生活多年,不舍得离开,时常来府中打理打理花草,正巧便遇上此番回乡的侯爷。”
“那此次上京,他为何又要捎上你。”
青黛笑了笑:“侯爷说,荆阴侯府的丫头们都是些新人,年纪小,干事不利索。又说郡主将来入住侯府,需要有个老练的人顾看。”
楚嵘:“……别的不说,我记得我好像还没答应搬过去。”
所以他在自作主张什么呀!连侍人都找好了!是想让她这辈子直接老死在侯府吗?!
楚嵘:“他是不是玩不起?”
青黛:“?”
天色渐晚,他们找了家客栈歇脚。
好死不死,正是上回楚嵘逃难中留宿过的一家。
那店家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楚嵘,诶呦一声,赶紧就寒暄上了:“哟,姑娘又来了,最近行情还行吗?”
楚嵘以为他在问自己的近况,心道此地竟还有这样上心的店家,当下就红了眼眶:“还不错。”
店家道:“当日见您面色倦怠,如今一见却是如同春风拂面。咦,这位贵公子,就是姑娘未来夫婿吗?”
楚嵘:“?”
尉迟渡:“……”
青黛:“是啊,店家,你真有眼力。”
楚嵘:“???”
尉迟渡:“……”
店家大笑,一高兴就给免去了一半费用,道:“做姑娘这行的,能找到这样的归宿,真是羡煞旁人。”
她觉得她似乎会错了意,这话越听越别扭。正欲阻止,谁知店家语出惊人:“这样姑娘就不用日夜颠倒,劳心劳力地外出接客了。”
这句话也……太迷惑了吧?
楚嵘余光可见尉迟渡的脸阴沉了下来。
只见他一字一句道:“接、客?”
楚嵘:“我……呃……你看我在酒楼接待客人,那不也是接客吗?”
尉迟渡没吭声,脸色吓人。
在客栈安顿好之后,楚嵘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要找尉迟渡解释清楚。
事关贞操,怎能放任不管?
楚嵘敲了敲尉迟渡的房门:“晚上好?聊个天吗?”
此时正值客栈最热闹的时候,前堂里有许多客人在屋内闷不住,一桌一桌的围着喝茶聊天嚼舌根,硬是把楚嵘的声音盖过了。
楚嵘提起音量又说了一遍:“晚上好!聊个天吗!”
旁边的屋子里青黛探出了个脑袋:“郡主,怎么了?需要伺候吗?”
楚嵘:“哈哈哈,不需要,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青黛把门关上后,楚嵘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无人应答。心里一惊,暗道他该不会是在屋内遭人陷害什么的……
楚嵘破门而入的时候,尉迟渡正坐在浴桶中,听到巨响,缓缓转过头看向她。
而楚嵘此刻心神当机,竟与他对视一刻,回过神来,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摆。
“那个……晚安!”
楚某人作势要溜,却被尉迟渡唤停。
“留步。”
楚嵘冷汗直流:“好……好嘞。”
“请郡主背过身。”
楚嵘僵硬地转了个身,过程中还不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
身后响起哗啦水声,他从浴桶中站起了身子,取过衣服一一穿好,才回到桌前,请她坐下。
楚嵘如坐针毡:“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的,我敲了几次门,没人应答,我还以为……”
尉迟渡微颔首,却不语。
“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给我开门?”
尉迟渡道:“不敢。”
“我真的没有……那什么,我也不知道那个店家为什么会认为我是风尘女子。”
不知怎么,她的目光不自觉便移到了他喉结处,眼见着上头一颗还未擦干的水珠划入他的衣中,顿时面红耳赤,眼观鼻鼻观心。
心说:我痒。
他只嗯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心又说:我顶不住了,撤吧咱们。
“那……我回屋了。”
“好。”
楚嵘气不打一出来,这头说什么他都不表态,一说要走,应的比谁都痛快。
他似乎向来都这般不冷不热,哪怕是那晚不知道算作什么的额吻。
到底要怎样,他才表现出那么一丁点情绪?高兴也好,悲伤也罢。
这人怎么就这么木呢?!
楚嵘咬了咬牙,方正打算开门的手收了回来。
尉迟渡的视线本就没从她身上移开,她忽然转过身来,倒是令他一惊。
“郡主还有事?”
“有。”
楚嵘大步上前,双手搭在他肩上,死死盯着他,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