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好你对象就好了,我有什么好管的?平时叫你尊师重教你不重,就会管我这些……”
黎和平喝多了也嘴碎。
对面的闻人景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对象?谁对象?谁是谁对象?”
“我!”燕月明兴奋举手,像还在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一样。小明同学永远是积极配合的好学生。
“你?你们……”闻人景觉得吃到了一个大瓜,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骤然发现自己好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委屈的心情瞬间盖过了震惊,“怎么这样……”
阙歌侧头看他,“我也很惊讶。”
你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先不说闻人景心中如何酸涩,燕月明已经倒在黎铮身上,不想起来了。说他醉吧,他也没醉,就是脑子有点晕乎。
既然能靠在男朋友身上,为什么还要自己笔直地坐冰冷的椅子呢?
谁不占便宜谁是王八蛋!
于是花园路的其他人,就看着燕月明逐渐挂到了黎铮身上,最后又黏黏糊糊地跟着人家走了,绝对是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那种。
闻人景看得脸红,犹犹豫豫,欲言又止,最后被阙歌打发去洗碗。
大黄则在骂骂咧咧,不敢冲上去骂黎铮,就在那边骂黎和平。黎和平也是奇了怪了,这狗仿佛跟他八字犯冲。
一人一狗都骂骂咧咧的。
那厢,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开灯。
也不知是谁脚下一个踉跄,黎铮护着他,背靠在了门上,而燕月明把头埋在他的肩窝,还挂在他身上装醉。
清晰的心跳声像打鼓,燕月明的脑子在清醒和发昏之间来回拉扯。他像一只鸵鸟,但又是一只大胆的鸵鸟,鼓起勇气去靠近。
月光从透明的纱窗里照进来,整个屋子里,只有床头那个花瓶里插着的金色花朵,在熠熠生辉。
呼吸开始变得灼热。
一切声响,如同尘埃在浩瀚宇宙爆炸,那么轻、那么重,那么细小、又那么绚烂。
轻微的触碰,隐忍而克制。
黎铮的小臂上有着明显的青筋的纹路,抱着燕月明的动作却是轻柔的。如同耳语般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却又无情地制止了他进一步靠近的动作。
“醉了?”
“没有,我很清醒的。”
燕月明急于自证,黑暗中明亮的双眼看着他。他见他在笑,低眉的瞬间,嘴角微弯,刹那间让人心神荡漾。
那又短又漫长的下一秒,他又问:“你怎么证明?”
燕月明无法证明,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在正常与失常的交界之处,在努力了仍会面临灾难的无序中,他无法证明自己是清醒的、或是疯狂的。
他只会笨拙地证明自己的爱,笨拙地去亲吻对方,用人类最原始的表达,去讲述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以吗——”
他还需要确认,普普通通的人类,在小心翼翼地靠近时,总是想要无数次确认,自己能否得到同样的回应。
而世界回以凝望。
呼吸交闻的距离,黎铮凝望着他。燕月明倒映在他的眼眸中,充斥着爱意,他的眼眸却反而透着股冰冷。但这种冰冷只有薄薄一层,只需要一个呼吸就可以打破,一次笨拙的叩访,就能叫他碎裂开来,看到滚烫的跳动的心。
他的骨子里从来都很疯狂,平凡的生活总是离他太遥远,一切抓不住的、不曾拥有的,都随风远去。燕月明就像那风中的燕子,逆着风飞过来,摇摇晃晃。
也许让他顺风回去才是最好的,但黎铮抬起手,抓住了那只燕子。
他们终将一道站在世界的风口上。
多余的话被堵在喉咙里,燕月明被他抱着,相拥亲吻,一下子有点腿软,还有点喘不过气来。眸光再触及他的视线,那里面跳动的情意看得人惊心动魄的。
救命。燕月明又怂了。
可想跑又跑不掉。
他晕晕乎乎地压着黎铮放在他腰间的手,心脏紧张得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最后只能乖乖听话。因为小明是个听话的小明。
于是小明,第二天光荣地睡过了头。
一觉醒来,看到天花板,好陌生。再摸一摸被子,咦,不是我的被子,坐起来一看——天呐不是我的房间!
打开手机。
恭喜他被气相局录取的信息已经刷屏了,所有人都在问他怎么不出现,尤其是陈野生,在群里@他一百条。再看时间,下午一点。
救命。
燕月明悄咪咪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又红着脸盖上,记忆翻涌,让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他看到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摆着自己的衣服,连忙拿过来穿上,鬼鬼祟祟地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