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你就知道属猪!属猪!你根本不信我!”
女:“我信你我才是猪!你个垃圾!”
“是,我是垃圾怎么了!”男人听起来彻底恼了,又羞又恼,大步流星地推开废品回收站的门闯进去,直奔垃圾桶,掀开盖子就往里钻。
女人站在门口破口大骂,“你这个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男人涨红着脸,“我都已经是垃圾了,垃圾不会说话,我懒得跟你计较!”
语毕,他“砰”的一声盖上盖子。女人持续骂骂咧咧,但对着一个垃圾桶隔空叫骂,似乎也颇为无趣,因此骂了两句就气呼呼地走了。
燕月明蹲在灌木丛里,看看左边的闻人景,又看看右边的赵申,看到了同款的迷茫。迷茫过后,三人确定那个男人是真的进回收站当垃圾了,而不是回收站的工作人员回来了,这才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后面出来。
三人像叠罗汉一样,探头往里看。
燕月明:“他好像再也没有动过。”
赵申:“进吗?”
闻人景:“进。”
回收站不大,院子里摆着什么一目了然,他们也没管那个一门心思去当垃圾的男人,直奔室内。
红砖的小平房大约5、60平,门是敞开着的。里头堆放着的杂物要比院子里整齐得多,还有许多置物架将其分门别类。
电话就在入口处的一张长桌上,它看起来很像是学校里的旧桌椅,刷着斑驳的红漆。电话是老式的座机,也是红的。
闻人景第一时间把听筒拿起来,尝试拨打电话,但很可惜,电话里只有忙音。他对着燕月明和赵申摇摇头,两人不免失望,但心态尚可。
燕月明环视四周,“学长说让我们守着电话,一旦有信号立刻打出去。现在回收站的工作人员不在,我们先把这里仔细探索一遍?”
闻人景正要点头,忽然,远方传来了的汽笛声。
“呜——”
“呜——”
一声过后,又是一声。
赵申紧张起来,“列车要开走了?”
燕月明和闻人景立刻转身向门外看去,从这里其实看不到列车,围墙阻挡了他们的视线,但阻断不了燕月明的担忧。
列车要走了,滂沱大雨是不是就要来了?
很快,这担忧就变成了现实。
缝隙里的天,是变幻莫测的天。昨夜刮了风雪,整整一夜,天寒地冻。今天上午,风雪虽然停了,太阳短暂地出现了一下,但依旧被云层阻隔。这会儿又开始打雷,雨点虽还未落下,但谁见了不会说一声——风雨欲来?
最先来的,是风。
呼呼的风刮着,也不知是从哪儿来,又要往哪儿去。回收站的小院里,杂物被吹得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垃圾桶都在晃动。
紧接着,不过十分钟,雨就来了。
这场雨下得又急又大,初时便下出了狂风暴雨之势。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窗户,燕月明三人合力才把小平房的门给关上。
大雨打碎了世间一切声响。
小镇居民们急匆匆跑回家的脚步声、旅馆后厨里笃笃笃的切菜声,都变得微不可寻。下雨了,天色也就变暗了,诊所里的灯亮了起来,楼顶上的红十字在暗沉的雨幕里发出光亮。
同样亮着醒目灯光的,还有燕月明在进入小镇时就看到的橙红条纹的水塔。那是整个小镇里最高的建筑,倒锥形的水塔,上面的圆盘像一个飞碟。
黎铮从水塔的外部爬上去,风雨给了他阻碍,却也给了他最好的掩护。
镇长就住在水塔里面,终日俯瞰着他的小镇,所以水塔也是一座瞭望塔。
雨点打湿了黎铮衣服上的毛领,也打湿了他的头发。他悄无声息地潜伏到飞碟外面的圆环形走廊,透过窗户看进去,里面却没有人。
蓦地,背后传来一丝微弱的风,在流动。
黎铮当机立断拔出钢笔,向后刺去。如果燕月明在这里,或许会很惊讶,因为他在旅馆时才拿那支钢笔写过字,而此时此刻,钢笔在黎铮的手里,拔出来就变成了刀。
锋利的刀刃刺入血肉,转瞬间便钉入墙壁。
可定睛一看,墙壁上什么都没有,这一刀落空了。
黎铮微微蹙眉,难道是自己感觉出错?
他觉得不会。
水塔一直是整个橙红小镇最危险的地方,它矗立在一片柿子林里,黎铮也是破费了一番功夫才成功走到这里的。
最重要的是,橙红小镇的镇长是个多重人格的疯子。他很古怪,时男时女,是老时少,时而温和时而疯狂,为此,水塔里呈现出的规则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现实世界里的多重人格,变化的只是性格,本人的外貌并不会发生相应的变化。缝隙里却不同,镇长是真的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