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阶级固化,知识垄断,上层阶级控制着中下层的认知和接触面,大多数人受到的教育都是为了服从、执行和配合。
不说别的,就说情感,普通人将出轨劈腿视为道德问题,但到了某一个阶层,这就变成了经济利益问题。一方不能说服另一方改变观念认知,这就等于推翻“信仰”一般,当然也无法互相理解、共同、融合。
价值观不合会带来巨大的精神痛苦,有些壁垒是无法打破的,所以才会有“门当户对”的说法,给自己圈层的人玩更省心省力。虽然巨大的差异感会产生某种追求的冲动和好奇心,但那只是一时的。
周越:“我真是不懂她在想什么。”
萧瑜问:“是不懂她为什么选那个男朋友,还是不懂她隐瞒和萧绪的关系?”
周越:“都有。”
接着他又问:“你能明白吗?”
萧瑜说:“我不了解她。我只能说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矛盾,情感上倾向一个人,身体又被另一个人吸引。可能情感上的倾向也未必是爱,只是一时的沉迷、迷恋、吸引,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如果这时候有人强烈反对,生出叛逆心理,就要更义无反顾地扎进去。”
周越好一会儿没说话。
气氛安静得不像话。
萧瑜默默喝着水,也不知道他是在想赵茉的心理动线,还是在思考眼下的局面。
直到周越问了这么一句:“你也会这样吗?”
萧瑜愣了愣:“什么?”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说:“哦,也许吧。”
笔记本的光线在这时消失了,屋里彻底陷入黑暗。
周越的声音被黑暗无限放大,存在感十足,好像变成了有形的东西,在她右边响起,隔空“触碰”着她的耳朵。
“那我呢,我属于哪一种?”
萧瑜没接话,正打算装作听不懂,或是搪塞过去。
周越便进一步强调:“情感、身体,还是两者都不是?”
萧瑜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周越:“怎么会不知道?”
虽然屋里很黑,只能勉强看到家具的轮廓,她却明确地感觉到他一直注视着她。
萧瑜一动不动,只盯着前面的黑暗:“前者,我没有深入了解,也没有以谈恋爱的方式相处过,我说不好。后者么……”
第22章 萧瑜和周越
说到“后者”,萧瑜停住了,脑子没有嘴巴快,还在想着前者如何。
她当然知道她的爱情观以及对谈恋爱的认知、相处模式,和他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她也好久没有过真真正正去谈一场恋爱了,时间全都给了工作、给了自己,哪怕抽出来一点点给追求者,她都觉得奢侈。
那一点点时间对她来说比一个五位数的包还要昂贵——如果有一个男人可以让她惊喜装扮,心甘情愿地花费时间和金钱,只为了陪他出去看一场电影,喝一杯奶茶,逛一会儿街,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分量一定不低,她才会觉得这一趟是值得的,而不是在浪费生命和精力。
“后者……”周越适时开口,将萧瑜的思路打断。
他声音不高,却有一种逼近地压迫感。
他好像在笑:“后者,因为没有实践基础,所以你也说不好?”
萧瑜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之后,脸上开始升温,却不知道是因为羞还是恼,而那热度也被这黑暗侵蚀着,逐渐扩大蔓延
“周越。”她叫他的名字,带着一点警告。
周越没有回应,他依然看着她,看着黑暗中她的轮廓。
萧瑜转过头,和他对上。
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却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对方的体温,以及屋里空气的稀薄,越来越高的温度。
萧瑜忍不住问:“是不是因为停电了,你就……”
就什么呢,调情、暧昧,这样的肆无忌惮?
周越清了一下嗓子,正色道:“我觉得现在氛围很好,看不到彼此的脸,你的胆子也能大一些。”
萧瑜:“我的胆子一向很大。”
周越:“可我觉得你在向我透露一个信号,好像是我的身份、地位、金钱,还有那份协议,是这些东西在压迫你。你的压力,是来自我。”
他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很清晰,清晰地响在耳边,压在心里,每一下都令心脏一震。
他似乎看透了一切。
这或许是每一位上位者心知肚明的东西,他们高高在上,看着周围的巴结、讨好,看着他们的小心翼翼、绞尽脑汁,就像是讲台上的老师看着下面学生的小动作一样清晰。
她的理智、冷静,一直在提醒她、告诫她,叫她不要失去判断力,不要一头扎进去,不要觊觎自己没本事得到的东西,最终惨败收场。就算这是一场注定是有权者胜利的较量,那么她也要尽力拿到更多好处,起码不要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