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陈慕山翻下围墙,围墙后面,就已经是玉窝站唯一的一条火车轨道了。
站台在左边,陈慕山避开监控,走道站台后面,从卫生间的窗户里,翻进了卫生间,迅速找了一个隔间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他给自己留了余地,没有继续走动,而是站在隔间里面等了半个小时,确定站台没有出动人来搜找他,才把行李箱打横放在地上,扯开防水的塑料布,把箱子打开。
车站的卫生间味道很难闻,十分影响陈慕山的嗅觉。
箱子里的其他东西陈慕山都暂时没有管,他首先确认的是“货”的类型的重量。
虽然嗅觉受了影响,但他还是基本能确认,杨钊给他的是四号□□,大概有1kg,这个量,足以在量刑上至他于死地。
陈慕山将“货”收好,这才开始查看箱子里的其他东西。
里面有一套黑色的卫衣,一把短刀,一个防水的户外手电筒,一把伞,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
陈慕山换了衣服,又把“货”和其他东西一起放进背包,拉上空箱子走除了站台卫生间。
此时还不到中午,站台上等车的人却十分多,而雨却越下越大。
由于这一趟车是从贵州开过来的过站车,受天气的影响,前面的车已经大面积延误了,所以广播一直安抚逐渐有些躁动的乘客。
陈慕山混入等车的人群,正准备坐在箱子上养一会儿神,忽然在前面的人群里看到了易秋。
她依然穿得很漂亮得体,灰色的针织毛衣,褐色的中长鱼尾裙,白色的平底皮鞋,头发似乎洗了还没有来得及吹干,简单地披在肩膀上。耳朵上带着一对珍珠耳环,和昨晚的装扮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也提着一个白色的真皮旅行箱,堂而皇之地站在陈慕山对面,脸上没有表情,但却让陈慕山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你……”
“应该我问你吧。”
易秋打断他,拖着箱子朝他走过来,“陈慕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陈慕山几乎是弹了起来,“我没做!”
“那你跑什么?”
“我跑什么……我我我没跑。”
易秋已站在了他的跟前,“那你现在去哪儿。”
陈慕山懵了,好像刚才那个头脑清醒,身手敏捷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去大果岭,打个……打个工……你跑车站来做什么?”
易秋笑了笑,“我不太开心,想随便买张票出去转转,收拾完东西过来,票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去大果岭这一趟是最近的一趟,所以我就进来了。”
陈慕山脱口而出,“小秋,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
“说瞎话我怎么比得上你。”
陈慕山又想哭又想笑,最后摁住了太阳穴。
他知道易秋一定是故意的,但他又不得不把这当成是狗屎一般的缘分来看待,否则,陈慕山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易秋。
“小秋,你能不能把票退了回去。”
“你退我就退。”
第33章 绿皮(二)
晚点的绿皮火车来了。
过站停车只有五分钟,等车的人群开始分层,急于上车的旅客朝前拥挤,车站广播里原本没有什么情绪的播报声也开始变得有些紧张。易秋没有再说话,拉着行李箱转身挤进了上车的人群,陈慕山没有办法,只得跟了上去。
这几乎是南方仅剩几辆还在运行的绿皮火车,车身已经十分陈旧,时速40公里,之所以保留下来,是因为他是大果岭镇唯一的进出铁路,承载着大果岭镇上大部分的农产品交易,所以,从玉窝这一站开始,就有很多在玉窝和大果岭两站之间来往做生意,贩货的人上车。
这些人的货多半是一些出阳山的山货和农产品,贩运方式还很原始,不是拿麻袋装着,就是拿扁担挑着,为了给这些人提供放货物的空间,车厢里的座位拆除了一半。好在大部分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一趟列车,因此,虽然玉窝站上车的人很多,但由于前面几乎是空车状态,座位仍然很宽裕。
陈慕山在第九节 车厢,易秋在第七节车厢。
两个人从中间第六节 车厢上车,走到第七节的时候,易秋找到自己的位置,放好了行李箱,正准备坐下,转头看见陈慕山蹲在她对面座位旁边,对一个已经坐下来的大爷点头哈腰,“哥,商量个事呗。”
大爷年纪已经很大了,耳朵也是背的,扯着嗓门拿方言问他:“你说什么——”
陈慕山也抬高了声音,“我说哥——我给您商量个事——我跟您换个座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