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杨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易秋问道:“你是不是想我死。”
杨钊一怔,“你在说什么。”
易秋靠在椅背上,“特勤队已经在玉窝的出口上设检查站了。”
“不可能!”
易秋果断地挂掉电话,发了一张她之前在出站口上拍的照片。随后立即在消息框的页面上截图,反手发给了陈慕山国内的那个手机号。
图片刚刚显示发送成功,杨钊的电话就回了过来,易秋一把摁掉。
没多久,另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过来。
易秋这才接起来,说话的仍然是杨钊。
“你现在在哪里?”
易秋没有吭声。
杨钊急忙说道:“你现在先不要挂电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易秋打开车门,炙热的风一下子灌了进来,最后一丝残留的空调冷气也被吹得灰飞烟灭。
易秋走下车,抬头看着天上暗淡的星光,“刘艳琴的路径提前漏了。”
“这绝对不可能!”
杨钊的声音有些失控。
易秋低下头,“可能不可能你自己去查,我现在要走了。”
“你等一下!”
“我等什么?”
易秋掐住自己的情绪,提高了声音,“钊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果岭那一次,你把陈慕山丢出去送死,今天你又把我往死穴里送,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在乎那批货。”
“小秋,你不要误会,钊叔怎么可能害你!”
“我不想听。”
“小秋!”
易秋把电话从耳边拿开,手已经放到了挂断的摁键上。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张全的声音,“易秋,听你全叔说几句。”
易秋冷道:“我不认识你。”
“我是你爸爸的老师。”
这一句话,换来了易秋的沉默。
张全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要任性,好不好。”
易秋重新把电话移向耳边。
听电话没有挂断,张全这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生气,但是,这一批货是走给贵州的第一批货,多少不论,但能算是一批样品。它不能丢,你懂吗?”
易秋依旧没有出声。
张全叹了一口气,“至于你说的事,后面肯定要查。但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你现在在哪里了。”
易秋压低声音,“高速路口下面。”
“好。”
张全的声音还算平和,“我们再派人过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这样,我们现在让刘艳琴在最近的服务区下车,然后我把她的联系手机告诉你,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和货都交给你,你来指引她,记住,优先保货。只要这一批货能保住,任何要求你都可以提。”
“要杨钊的命也可以?”
“小秋……”
“别叫我小秋。”
易秋打断他,“发号码。”
不一会儿,张全就发来了刘艳琴的联系号码,易秋迅速拿出放在附加上的登山鞋,换掉脚上的皮鞋,下车打开后备箱的门,取出急救箱,随即关上车门,踩着发潮的泥地,朝着对面的土坡走去。
边走边拨通了张全发过来的那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刘艳琴胆怯的声音。
易秋一手攀住一根树干,向坡上爬,一手稳住电话。
“别说话,在十渡服务区下车。”
“什么……”
“闭嘴。”
刘艳琴一愣,随即也冷静下来。
易秋稳住身体,抬头看向坡上的亮光。她所在的这个地方,翻上去就是十渡服务区的公厕后面。
“我再说一次,十渡服务区下车,公厕等。”
刘艳琴“嗯”了一声,刚想起来跟司机提下车的要求,却感觉□□传来一阵刺痛,她偷偷伸手摸了一把,竟摸到了一点黏腻。
刘艳琴心里一沉。
然而十渡服务区的灯光,已经隐约可见了。
十渡服务区的公厕里,易秋打开公厕最后一个阁间的门,立即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头皮一麻,迅速推开门。果然刘艳琴脸色苍白地靠在满是脏污的厕所门上,她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濡透了,凌乱得贴在她的脸上。她半张着嘴,勉强仰起脖子,一口一口地呼吸着,公厕里的恶臭令人窒息,但她全然顾不上这些。
公厕的灯是声控的,时长十秒。
服务区虽然建的比较敷衍,然而这个声控灯却十分的敏感,哪怕只是刘艳琴细弱的□□声,也能将它点亮。在一暗一明之间,易秋看到了刘艳琴□□流出来的血,混着瓷砖上的脏污,又被刘艳琴的双腿来回擦抹,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