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
易秋笑了笑,“你一天天忙得那么厉害,哪里有空盯装修,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帮你买的。”
“对啊,你看多好,到时候你继承我这套房子,装修都不用改了。”
易秋猛地坐直起来,一手摁着尤曼灵,一手就往她的胳肢窝里钻,“你再给我胡说。”
尤曼灵被她弄得笑缩成一团,“好了好了,你再不停手我要喊阿姨来救命了。”
易秋这才放开她。
尤曼灵坐直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重新在沙发边靠下来。
电脑屏幕的光已经熄灭了,客厅里只留着小夜灯的光源,昏暗包裹住两个人的轮廓,让尤曼灵莫名觉得很温馨。
“喂。你那两只狗狗放在一起,没问题吗?”
“什么?”
尤曼灵笑了一声,“他们不会打架吗?”
“他不是狗。”
尤曼灵笑了笑,看向头顶无光的吊灯,“小秋,你明白的,我这样说并不是在骂陈慕山。”
易秋沉默了一阵,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知道。”
“你们这辈子扯不开了,我最近也在想,应该要好好帮你培养培养陈慕山,可惜他这个人啊,一天天受伤住院,会所的班也在瞎上,钱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他发。”
“谁说我们扯不开的。”
“怎么扯?”
尤曼灵看向易秋,“谁都看得出来,他这辈子就认你,挺好的小秋,他一无所有,在你面前光着身子,一辈子也骗不了你,伤不了你。”
易秋侧头看向她,“他什么时在我面前光着身子了。”
“入狱体检的时候,你没看过他的裸(和谐)体?”
易秋低头摁了摁太阳穴,想起当年在他面前装野狗,扯着嘴皮问她肛检痛不痛的陈慕山,再想起他现在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尤曼灵看她笑了,也微微牵起了嘴角。
“真的挺好的,小秋。你不要学我,我就是太自信了,太有胆子了,最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哦对了。”
她起身从电脑下面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易秋,“马上夏季公盘要开了,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这里是三万块钱,是我准备给刘艳琴的孩子看病的。我就不通过会所那边的财务了,也不想让太多的员工知道,所以,如果她儿子有需要,你就帮我拿给她。”
易秋接过信封,答应了一声,“好。”
“行。”
尤曼灵关上电脑站起来,“那我洗澡去了,你也洗个澡,早点睡。”
第66章 陇里(七)
第二天要去大果岭,陈慕山决定再去监区医院拿够出门的药。
等他拿完药,刚准备走,却在门诊碰到了张鹏飞带着童童在候诊。
天气很热,医院里的空调又在大检修,门诊部的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张鹏飞拿着一张宣传单站在一边给童童扇风。
童童带着口罩,靠在候诊椅上昏睡。陈慕山本来不想耽搁,没打算打招呼,谁知张鹏飞叫了他一声,“陈慕山。”
陈慕山看见童童的眼角有很大一片青紫,额头也肿出了很大一块。陈慕山皱了皱眉,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童童的腿,发现上面竟然全是擦伤。
“怎么回事。”
陈慕山抬头问张鹏飞,“从哪里滚下去了吗?”
“幼儿园楼梯上摔的。”
张鹏飞说完叹了一口气,又补说道:“已经是前天的事儿了,说是那个小男孩在楼梯上疯跑,撞到了童童,童童刚好站在楼梯边上,没站稳就滚下去了。后来我去看了监控,那小男孩好像是不想跟他爸走,才逃跑撞到童童的,文柔想找他家长解决,但去了好几次都见不到人。”
陈慕山站起身,“你怎么不去?”
“那孩子他爸以前是我管的犯人,我去不好。”
“犯人?”陈慕山不自觉地皱眉,“你管的哪个犯人?”
“何文平,你不熟。”
他刚说完,文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张鹏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转身接起来道:“要不你回来吧。”
“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
张鹏飞压低声音,“不至于吧小柔。”
“什么不至于,我说张鹏飞,你是不是当个狱警还当出情结来了,童童摔成那样,你拦我什么呀。”
张鹏飞无言以对,只能说道:“你先回来,我们再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
文柔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张鹏飞问道:“你这会儿在哪儿?”
“我现在在派出所,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何东颜的家长。”
电话挂断,张鹏飞抹了一把汗水,转头看见陈慕山沉默地盯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