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实习生被问得有些懵,不确定地开口:“我没有,我可不敢乱说了,是他们在群里聊呢。”小实习生说着,将手机推到夏鸢蝶面前。
项目组小群里的消息正超越阅读速度地往上顶。
“靠,这人是现实存在的吗?我以为那些海报照片已经是百万P图师力作了,真人怎么能比宣传海报上还好看?”
“赌了,他前女友肯定是个盲人。”
“注意到他左手没?无名指上的,明显是婚戒,就别惦记了。当然,就算没有它,这种天菜也轮不上我们。”
“呜呜呜心都碎了,这位太子爷已经在国外隐婚了??”
“……”
夏鸢蝶本能想忽略的那件事,却在群里被一条条刷了上来。
好在一切结束也快。
丁问那边似乎和游烈聊完了,折返到两组桌边:“上个月就让你们项目组准备Helena科技相关的材料,现在可是到‘考试时间’了,没问题吧?”
二组组长姜杉借着挠头避开了丁问的视线。
丁问转向身旁一侧,期待地望向夏鸢蝶。
“我们组一直在备案,做个简单汇讲没什么问题,”夏鸢蝶停顿,眼尾柔软地弯垂,声音也放到最轻,“不过,我刚刚开罪了人,怕印象不佳,做主讲可能不太合适,还是让组里的人来吧。”
丁问略作迟疑,点头:“好。那就你们组先。”
“嗯。”
夏鸢蝶承认,她是做贼心虚。不损害旁人利益的前提下,尽可能趋利避害,这一直是她的人生第一准则。
既如此,她也犯不着送上去让游烈刁难。
不过事实证明,大概是她自视甚高了——
除了进门后那句冷漠至极的“让开”之外,游烈全程将她当作一种空气似的存在,设想中的为难质询全然没有,他甚至连眼神都都不曾再分她丝毫。
等会议结束,项目组两组的人被清场出来。
往办公区工位回的路上,连姜杉都欠儿欠儿地路过去,还要皮笑肉不笑地刺挠她一句:“哎,咱们同传圈第一美人的功力,怎么在这位游总身上不见效果呢?”
旁边二组组员立刻给组长捧臭脚:“毕竟是游氏实业的太子爷,什么美人没见过,哪会吃这套呢。”
“嗯,有道理啊。美人计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也就哄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了。”
姜杉说着,得意洋洋地越过身旁。
夏鸢蝶就当两只苍蝇嗡嗡嗡地飞过去了。
小实习生却有点气不过,挂油瓶似的翘着嘴蹭到夏鸢蝶身边:“Vanny姐,你今天怎么对姜组长这么宽和?他说话也太难听了。”
“我正在给自己积德。”
“啊?”
小实习生迟疑地扭过脸。
夏鸢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路过一组办公区时,她停下来,扶着最近的格子间,朝组员们露出漂亮得挑不出半点毛病的笑靥:
“今天大家辛苦了,晚上去晴庭聚餐,自由报名,我请客。”
“哇!晴庭!谢谢组长!!”
“组长万岁!”
“……”
夏鸢蝶保持着温婉无害的笑容飘回工位。
破财消灾。
她的人生第二信条。
可惜这次没灵验。
半小时后,会议室的门终于重新打开了,他们小丁总笑容满面地直奔项目组办公区而来。
夏鸢蝶远看着,心生不祥。
然后就听见了丁问爽朗的声音:“小夏,姜杉,今晚陪Helena的游总用餐,你们提前空出时间来,没问题吧?”
“…………”
Nonononono——!
夏鸢蝶抬眸,入目就迎来了丁问那张十分灿烂的笑脸。
一秒后,她回以浅笑:
“…当然,没问题。”
打工人的世界,哪有拒绝可选。
夏鸢蝶最烦酒局。
尤其是需要她拿出晚礼服长裙应对的,无比棘手的,傍晚开始半夜结束的,那种地狱级酒局。
她以前以为这就是酒局变态系数里的最高级了。
今天才知道。
前面还能再加一个前缀:
游烈在的。
某私人会所,vip层的女洗手间内。
雪白地瓷反着能与镜面媲美的流光,而更晃人眼的镜中,黑色抹胸长裙正被妆容精致的女人有些粗暴地向上提着。
直到挺翘的胸乳被黑色晚礼服裙裹束干净,白瓷似的锁骨下只余一点薄薄的翳影,镜中略施薄妆就美艳动人的女人淡淡撩起睫尖。
她端详着镜中的人。
兴许,游烈早就将她忘了。
七年多的时间,早已足够抹去一个人身上爱她的一切痕迹,连一丝一毫都不会给她留下。
先离开的是她,念念不忘的也是她。
这样多可笑。
“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