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样,二班站得靠前的女生还是都望着他那一个方向,侧着脸踮着脚捂着嘴巴也要笑闹里看,不知道互相聊什么,脸颊红得苹果似的,空气里都满是少女心动的清新气。
大少爷也不在意别人看他。
眼皮就懒懒耷着,密匝的长睫毛垂曳着几分倦怠,半遮了眼睑下的淡乌色,整个人梦游似的,没表情地打哈欠。
也奇怪,他越是这样,她们好像越兴奋得不行。
夏鸢蝶觉着女孩子们的心思实在难琢磨,就不想了,快步又匆匆地从一班的队尾往前跑去。
白衬衫的红丝带没系紧,不知何时松了,曳在白衬衫后。
游烈打到一半的哈欠停住。
好在停的不止他一个,也显不出半点突兀。
事实上,高二一班全体基本都被从晒死人的燥热里唤醒了,连一部分拿着单词本背书的学霸们都没例外,被拖进没来得及看见的遗憾和看见的人的讨论里。
“是她吗??”
“我去,这腿,真人不露相啊。”
“不过上周刚来我就发现了,她是真白啊,南方小村子里来的姑娘都这么白吗?”
“腿好看有什么用,长得不行啊。”
“啧啧,这就看出你在阅片方面的无知了,腿好看那可有大用了,你是不是没看过小影片里——嗷!”
一声惨叫——
队列末尾,那个开黄腔的男生就“飞”摔出队伍,原地趴了个五体投地。
“谁!谁踹的我!?”男生气得不行,恼火地翻过身来。
“我。”
长腿懒洋洋杵着地,游烈曲着一条,活动了下脚踝。
他插兜垂睨着那人,声线也漠然。
“你看看我,腿好看么。”
男生:“……………………”
第17章 不要命
夏鸢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班队伍后排隐隐传来骚乱动静时,她正在被老苗量着身高,准备往队伍里安插。她个子在南方算高,但在北方不太够看,勉勉强强也只能混个中前排。
正在老苗欣慰说:“行,你就站这儿。”
后排就忽地传来一片哗然。
男生女生们都回头去看,老苗也皱着眉绕过队伍:“怎么了?”
队伍里不知道谁憋了句:“烈哥把滕历行踹了个大马趴。”
连后边的二班和三班都惊得不轻,正往这边探着脑袋看,过去的老苗脸色有些黑:“游烈,你又扰乱纪律!”
游烈低嗤了声,不在意地挪开眼。
摔了个五体投地的那个男生,也就是滕历行,这会儿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久,见老苗过来,他几乎是本能就往老苗那边躲了躲。
老苗的眼神就扫在他身上:“怎么回事?游烈为什么踹你?”
滕历行卡了个壳,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这边闹了动静,一班二班也都安静了,压着声往这边看热闹。
老苗见滕历行不开口,皱眉看向队列。
余光扫过那位没事人一样懒懒散散杵着的大少爷,他也压根不指望游烈能替自己解释什么,就干脆望向其他人:“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苗是个某些时候都特奇怪又较真的人。
换了别的老师,这会儿为了不让年级领导注意,肯定各打五十板子就扔出来罚跑了,但他不,他就非得弄清楚谁对谁错——虽然还是都得罚,但得分个是非轻重。
被老苗一眼扫下来,男生们眼神避讳,尤其是方才参与讨论的几个,更是缩着脖子不敢抬头了。
后排女生里,有人忍不住:“老师,是滕历行嘴贱,他先说夏——”
“我的。”
游烈忽皱了眉,打断那个声音。
开口的人被这句冷冰冰的一梗,余话下意识咽了回去。
游烈从队里走了出来。
他神色厌倦地掀回眸,唇角薄勾,显出几分少有的桀骜与戾气。
“想踹就踹了,哪那么多原因。”
“——?”
老苗拧眉:“游烈,你好好说话,少逞凶。昨天逃月考那事我还没跟你算完呢,什么叫想踹就踹,你还怕挨不上处分是吧?”
游烈眼尾压着几分倦淡,低头笑了:“您要是不信,要不我再当您面踹他一脚。”
话尾时他撩眼,往滕历行身上一落,漆眸里不见半分笑意,冷恹霜凉。
滕历行本想“自首”的话顿时噎住了。
老苗显然被这个回应气得不轻:“行,我看你今天就是不挨罚不舒服——跑圈吧,全年级三圈,你六圈!”